陆一帆皱了皱眉。
说实话，从不嗜烟的他，一万个不乐意，迈步进去这样的地方，被一屋子的老烟鬼二手烟生化攻击。
更让他内心无法适应地则是：
会议室内的军装们，那形象操行，实在太过于不敢恭维了。
和大哥那样的铁血军人形象横向一比。
说难听点的，这一屋子人，简直像极战争年代刚投诚的杂牌军。
这样的一群人，和他预想中的，当然也很大可能是，前世影视剧作品中习惯见到的那种正面，我方相关人员为了谈成军贸订单，大家围坐会议室，拿着军贸样品严肃认真积极讨论方案那等火热激昂场面……
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视觉反差冲击太强了。
总之，给他最大感受就是，这群人，太丧气了。
根本就不是那种能成事者团队。
王厂长和郑主任，此时已经迈步进了会议室。
见陆一帆站在门口驻足不前，眉头不展沉思。
郑主任扭头往回走了一步，小声就道：
“一帆同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郑主任只当这一路匆匆而来，又是飞机又是汽车，陆一帆会不适应，身体不舒服。
陆一帆脑子一热，很不客气道：
“要是这次的军售外贸谈判队伍，是这样的松松垮垮，毫无军人形象可言一群人，抱歉，我退出，配合不了！~~”
说着，便是故意用力咳嗽了几声，使劲就用手扇动着面前涌出来的烟气。
郑主任表情顿时就是一垮，其实他也很有些受不了，会议室内老烟枪们的肆无忌惮。
只是外面大冷天的，大家兴许也只是想要保暖些，才没人开会议室的窗户门什么的，但被陆一帆形容成松松垮垮、毫无形象可言。
这攻击性，针对一群军方干部而言。
那可就实在有些严重过头了。
郑主任赶紧就给一旁发呆愣的工作人员使个眼色。
他自己也是忙不迭奔进会议室，赶紧就去推会议室里的窗户，给室内通气换风，让室外的新鲜空气流入。
会议室门此刻洞开着。
陆一帆仍然没踏步而入的意思。
与会的那十好几根老烟枪们，此刻应该是都回过味来。
有人反应快的，赶紧掐灭了烟头。
有的，就即便反应过来的，却仍然我行我素，继续抽着手里的烟。
其中有位面相老成，发际线成秃，身材偏胖，脖子上横肉成圈，油光红面的主，甚至还有点儿挑衅地仰脖吐起了烟圈。
王厂长站在会议室门口边。
此刻他是压力山大，腿肚子都莫名有点紧拧起来。
“陆工……”
“陆、陆工……”
王厂长扭头小声叫着，手贴在裤缝位置小幅度招动着，示意陆一帆可以进门来了。
一边地，他还不忘点头哈腰着，给会议室内众人赔上笑脸，妄图豁出了他这张老脸，给所有人化解这骤然之间的尴尬场面。
陆一帆并未搭理王厂长的好意。
当然，他也没有，一直就这么傻愣愣站在会议室门口，给里面的老烟枪们当猴戏来看。
他转身背靠在了会议室门侧，冷着脸一言不发。
心里，却生出重重疑惑：历史上，针对白象、巴巴羊二国的军贸外销，那薄利多销赚外汇的大宗陆军武器生意，真就是这样一群人谈成的么？明显是和档案材料记载出入严重，真要这些人谈成了，应该也就不会再有他们三人的临时被召唤紧急救场事件发生……
郑主任和工作人员此时已经将全部的门窗都打开通风了。
这时，冷不丁地，有与会者，就在阴阳怪气起来，
“喂，老郑，怎么回事，开会便开会，哪儿找来这么个娘娘腔二夷子，咋就那么金贵，闻不了烟味儿是咋……”
“老郑，你们一三八七厂，究竟要搞什么名堂，说好的请军工铲研发专家来给参谋意见，门外那是个什么玩意，娘门唧唧的乍来就使小性子，把咱们这些人当什么呢……”
“呵呵，咱坐的离门口近，你们各位刚刚应该是没听见，门外的白脸小生，人家刚刚在跟郑主任抱怨说，咱们松松垮垮毫无形象可言，这是压根看不上眼咱们这群糙汉呀，啧啧啧……”
“嘿哟喂诶，咱们这特么当兵大半辈子，头一回居然被个老百姓批评纪律松松垮垮毫无形象可言……”
“喂，喂喂，门外杵着的那小子，说你呢！别特么假装没听见，会议室现在已经没烟气了，你屈尊降贵，可以勉强捏着鼻子进门来，和咱们这群松松垮垮毫无形象大老粗聊聊了！不过看你丫那怂包样，应该是腿肚子正在打颤，压根没胆子踏进这个门了吧！”
“哈，那就赶紧回家帮你妈带孩子吧！”
“哈哈哈哈哈……”
会议室内，与会众人，越发放肆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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