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该说不愧是寒岩吗……?”
“哈哈……”
“……”
檀淞恨不得找地把自己给埋了,怎么上来就玩这么大啊???
“不过话说回来……寒岩她原来是真的不理解这些吗?”
“之前的话我不确定,但她之后估计还是不能理解这些……”
“为什么?”
檀淞看向枫,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略带尴尬地笑了几声。
懂了,他也干过这事。
但是有没有像他这次这么尴尬就不知道了。
“……”
希望有,但是又希望没有。
看着那时的自己那副心花怒放然后又被掐灭了的样子,檀淞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年少不知石头好,错把石头当成草。会打直球的石头放现在上哪找去啊,梦里吗?
现在的檀淞真的觉得直球是永远的神了,这不比那些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谜语的谜语人好多了?
啊,别误会,檀淞只是想趁机吐槽一下自己在从事的行业里遇到的某些人。
“其实像她这样直来直去的也挺好的。”就是好像直了又没有完全直。
“嗯,比那家伙好多了。”
桦抬手指向了枫,但他的眼睛是看着泽雾的。
“……?怎么又带上我了?”
“怎么,你这么高贵说一下都不行?”
“不是,你有事吗?你没事老扯上我干什么?”
“哈,那你得问一下她了。”
桦又转身指向了泽雾。
“……?”
“这跟妈…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妈妈……还真是叫得够亲切的啊,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你会被她留下来而728号被她给丢了吗?”
“……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不然你以为那个胆小鬼为什么会那么怕她?还一口一个母-亲-大-人?”
“……”
桦的语气不善,死死地瞪着泽雾,一脸“我就是对你有意见”的样子。
“他在叛逆期?”
槿笙看热闹不嫌事大,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半个当事人。
“……”
桦看着槿笙,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主要是眼前这个,按照泽雾和她的关系来说的话,应该大概也算是他的半个母亲,再不行也是个阿姨之类的。
而且还给自己做过实验……
“……”
他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呛她。
“怎么不说话了?”
“……”
这能说什么。
“虽然我并不想打扰你们,但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先继续看下去吧。”
“……?等等,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之后会出什么事吗?”
“你们在看完以后就会知道了。”
“……”
什么叫时间不多了……?为什么“寒岩”会突然这么说?
难道说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吗?
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回忆继续播放。
……
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寒岩外出执行委托回到工厂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刚被做完实验的檀淞。
“……淞?”
“……”
檀淞似乎没什么精神,他的左手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应该是用刀划的,血一直流个不停。
“你怎么了?”
“寒岩……”
寒岩想抱住檀淞,但她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些血,沉默了。
“……!”
还没等她把那些血擦干净,檀淞一头栽进了她怀里。
“我好难受……头好晕…好痛……”
“……”
好烫,淞这是发烧了吗?
檀淞似乎是已经烧迷糊了,在寒岩怀里蹭了蹭,像只小猫。
“……”
看着檀淞这样,寒岩也顾不上把血给擦干净了,直接横抱起对方就往房间跑。
她在那些记忆里见过,如果人类发烧之后太久没有治好的话,会烧出事的。
“……”
“唔……”
檀淞蜷缩在床上,全身滚烫滚烫的。
“……”
怎么办?人类发烧了要怎么治啊?我只知道怎么才能治不好啊!
寒岩看着那道极深的伤口,愣了一下。
是因为这个感染了吗?
“唔……!疼!”
她只是过去把檀淞的手给抬起来,对方就一边喊疼一边往里面缩。
“……别动。”
“好痛……”
虽然还是嚷嚷着很疼,但檀淞也确实没有再乱动了,在那里强忍着。
“我先把你把垃圾挑出来,觉得痛可以喊出来。”
“呜……”
檀淞的伤口里有些毛,应该是他自己衣服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了些进去。
还有些别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实验的时候被弄进去的。
“好痛……”
“别动,还有。”
寒岩一点一点地帮他把那些垃圾给挑出来,然后看着那个伤口,又看向了自己的手。
“……”
血液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最终滴在了檀淞左手的那道伤口中。
“嘶……”
虽然还没有开始愈合,但情况也没有继续恶化了。
“……”
寒岩的血液……不,或者说祂们的血液,除非是直接喝下去或者被注射到身体里,否则只是像现在这样接触伤口的话,其实是不能让伤口快速愈合的。
当然了,更不可能让对方拥有和自己相似的能力,比如说快速愈合和再生,或者是别的什么。
像现在的情况,只需要让血液接触到伤口就行,还没到喝下去的地步。
等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不,不会的。
“……”
“哈……”
伤口缓慢地愈合着,对于檀淞来说简直就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伤口那里爬,但是他又不能上手去挠。
“很疼吗?”
“嗯……”
但是尽管如此,檀淞似乎也没有任何要退烧的迹象,好像还更严重了。
是不是因为这几天都被带去做实验了,一直没有休息过?
寒岩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在实验体身上制造伤痕这种事是在中后期才会进行的,只有她是因为体质特殊上来就被弄了。
“……”
她离开了房间,准备去给檀淞倒杯水。
“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淞生病了。”
“……啊?”
像是没想到寒岩会这么说,槿笙愣了一下。
“生病了?什么病?”
“伤口感染,发烧了。”
“豁……我就说他去哪了,他没去清洗伤口吗?”
“应该没有,淞的伤口里有些垃圾。”
“……”
槿笙低头思索了一下,看向了寒岩。
“跟我去拿药。”
“能治好吗?”
“来得及的话就可以,你既然能出来找我,那伤口应该已经被你处理好了吧?”
“嗯,控制住了。”
“那样就好。”
寒岩跟着槿笙,和她一起拿着那些不知道什么药一路跑回了房间。
“……谁?”
“淞,是我。”
“是你回来了啊……”
檀淞很难受,但他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的状况看起来好一些。
当然了,这种招式对寒岩来说没什么用,毕竟她都是用这招的“惯犯”了。
“意识还清醒吗?”
“……!”
在分辨出这是槿笙的声音之后,檀淞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
“……”
“她是来帮你退烧的。”
“……不是做实验?”
“……”
寒岩看了一眼槿笙,被淞这么一问,她也不太确定了。
“……我像是那种人吗?”
槿笙的这句抱怨很小声,只有寒岩和她自己能听见。
然后寒岩沉默了,点了点头。
“……”
没办法,谁让槿笙给他们留下的印象确实差不多就是这样。
“还坐得起来吗?”
“……”
“要坐起来吗?”
“不坐起来的话他怎么喝药?而且我还要先给他做个简单的检查。”
毕竟清楚情况之后才能知道要怎么做,不然瞎吃药就等死吧。
寒岩把檀淞扶了起来,他的状态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好,藏都藏不住。
“唔……”
“头晕还是头痛?”
“晕……难受……”
“有想吐的感觉吗?”
“没有……”
檀淞现在是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寒岩身上了,体温有些烫人。
“……”
还挺舒服的。
寒岩现在就差把檀淞给抱怀里了,主要是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温度莫名有些舒适,而且檀淞也没有挣扎。
不过他大概也没打算挣扎就是了。
“嗯……等我看看要给你吃些什么药。”
“……”
檀淞往寒岩怀里缩了缩,显然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抗拒“药”这种东西的。
想想也是,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天到晚被注射些莫名其妙的药,然后被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实验嘛,条件反射地感到不喜欢也正常。
“别怕,我在。”
“……”
寒岩蹭了蹭檀淞的头发,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有点臭,有血腥味,还有点苦苦的。
“……”
人类生病原来是这样的……
她在那些记忆里看到过,但像现在这样的还只是第一次。
有一股苦味,寒岩觉得应该这样形容这种味道。
“好了,把这个喝完。”
槿笙递过去一碗药,被寒岩接过了。
“这是什么药?”
“按照他的情况配的,一天一次,一次一碗,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三四天就好了。”
槿笙是用她平时弄的那些药剂把这碗药给调出来的,这碗药的颜色看上去就让人感到不适。
“这个真的是给人喝的吗?”
“……”
像是被戳到痛处,槿笙的脸色一下就黑了,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放心,这次没用到厨房,应该是能喝的。”
“……”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不过我也不相信自己就是了。”
寒岩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偶尔还泛出红的紫的颜色,低头抿了一口,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
“……怎么样?”
虽然说寒岩平时吃东西的时候都是直接吞,完全不尝味道的,但其实只要她想,她是可以慢慢品尝食物的,也可以尝到味道。
“……好苦,还有点酸。”
“能喝对吧……?”
“……可以。”
但是多少有点遭罪。
不过事到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淞好起来才是要紧事,大不了之后出去做委托的时候顺路给他买点糖。
“淞,喝药。”
“……?”
可怜的檀淞因为精神不好,没听见她们刚刚说的话,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大口。
“唔……!”
他本能地想把嘴里的药给吐出来,但他的嘴被寒岩伸手捂住了。
“不能吐,要喝完一碗才有用。”
“唔…唔唔……!”
檀淞最后还是把那些药给吞了下去,之后立马就把寒岩的手拍开了。
“哈……”
“……抱歉,我没注意。”
寒岩刚刚一不小心把檀淞的嘴巴和鼻子都给捂了个严实,檀淞差那么点就没法呼吸了。
“这是什么药……不对,这真的可以被叫作药吗……?”
被这药苦一下之后檀淞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不过依然要靠着寒岩就是了。
“淞,还有半碗。”
“……我能不喝了吗?”
寒岩知道这碗东西的味道并不好,但檀淞喝完之后也确实是精神了。
“不可以,不喝的话淞会死掉的。”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了……我只是发个烧而已啊。”
“……”
寒岩没有再说话,执着地把药递到檀淞嘴边。
檀淞眼看自己说不过寒岩,而且对方看起来还挺认真的,就低头把剩下的那些一股脑地全喝完了。
“呜…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苦还是别的什么,檀淞把舌头伸了出来。
“……”
寒岩有些不自然地把头转向了另一边,她有些饿了。
“这个药还要吃多久?”
“三天或者四天,具体看你恢复得怎么样。”
“……其实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不行。”
寒岩猛地回过头,给檀淞额头上弹了一下。
“好痛!”
“现在你的状态不好了。”
“……”
无赖,但有效。
反正寒岩自己是这么想的。
“……”
槿笙看着他们两个,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居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个可耽误了我不少时间。”
“……”
“那边那个,下次记得去清洗伤口,别一个劲地往房间跑。”
“……知道了。”
檀淞靠在寒岩身上,打了个哈欠。
“淞要睡觉了吗?”
“唔……是还有点困,但现在应该还是早上吧?”
万一那些家伙又过来抓他去做实验……
“没关系的。”
寒岩知道淞的顾虑,拍了拍对方的枕头。
“淞放心睡吧,我就在这里。”
“麻烦你了……”
檀淞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着了,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困。
“……”
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扰淞的。
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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