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给这个垃圾道歉?”那常阿四笑道:“你读书读傻了吧?你有没有看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是三个人,你才一个人。你的垃圾挡了我的道,脏了我的鞋,现在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不可能!”刘勉气愤道:“明明是你的错!”
“我的错?”那常阿四问着身后两人道:“你们说说这是谁的错?”
“刘勉的错!”另一人道:“明明是刘勉的垃圾挡了老大的道。”
“听见没有?”那常阿四道:“所有人都说是你的错,就你自己觉得自己是对的!你道不道歉?”
“不可能!”刘勉抬起他那高傲的头颅。
一个耳光下来,刘勉的头颅被扇的低下,再次抬起他那倔强的头颅。刘勉没有还手,脑子中是母亲常氏的训诫:不能跟人打架,跟人打架的不是好孩子。
刘勉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他喜欢自己好孩子的形象:如果自己不还手,那自己只是被打。挨打是被迫的,被欺负也是被迫的,这些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善良。可是自己一旦出手,他就成了和对方一样的野孩子。他是读书人,是读过圣贤书的有教养的善良的孩子,不能与这种流氓同流合污。
那常阿四见刘勉没有还手,以为刘勉被自己的威力征服。他是多么的威武霸气,一巴掌下去,眼前这个人居然不还手。原来这就是威压,原来这就是自己的气场。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牛逼,越想越觉得自己神气。看着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的怂逼,自己不愧为叱咤江湖的老大。不由得一拳过去,捶在刘勉的左脸。那刘勉的左脸顺着自己的右手向左甩去,这么完美的幅度,这么好的人肉沙包,透过人皮脸肉下的骨感,这是多么完美的道具,以至于自己的左手也忍不住朝刘勉的右脸过去一拳。
一阵发泄,常阿四有点累停下来歇歇,他的手关节有点红,刘勉的脸红肿得像是嘴里塞了两个包子。见刘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常阿四蹲下来对着后面的两人道:“你们两个也练练手吧,到时候去跟邻村打架别没打人的经验。”
蹂躏过后,三人各朝刘勉吐了口水离开。
看着远去的三人的背影,刘勉恨透了这些不学无术的人。他知道,这些人这辈子也走不出这常家村,世世代代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可是他不一样,他是读书人,总有一天,他会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对,他现在只是隐忍,他只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刘勉一面摸着自己的肿胀的脸,一面佩服自己的大气。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虽然现在没了宰相,但是自己的肚量竟是如此之大,看来自己未来至少也能成为内阁大臣。
回到家里,刘勉将那本《锦衣殇》包起来,在地上挖了一个洞,将那本小人书埋在里面,从此心无旁骛,一心只读圣贤书。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怎敢怠慢,赶紧抄完接着下一本。
功夫不负有心人,刘勉终于在二十二年院试及格,成了常家村那年唯一的秀才。
当是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从县衙来到常家村的几个人,张贴“喜报”大字,来到刘勉的茅草屋前。正在劳作的农民闻声赶来,好不热闹。
那为首的衙役当众宣读道:“常家村童生刘勉院试院试及格,为当朝生员。从今日起,免除徭役,免跪官差,慎用刑罚,每月廪米一石。望刘生员在接下来的乡试中再接再厉,喜报频传!”
“好。”围观一众喝彩鼓掌:“这刘勉不得了啊,才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以后指不定飞黄腾达。”
刘廌上前接过“喜报”,对那官差道:“大人从县衙远道而来,实是辛苦,里面坐。”
那官差拒绝道:“刘生员他爹莫要客气,这传达喜报是开心的事,不辛苦,不辛苦。本官还要去下一个村子呢,实在是没得时间闲坐。”
“那行,就不耽误大人公务了。”
那官差笑道:“令郎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要是在接下来的乡试中中了举人,那对于我们县可真是长脸的事呢。”
“大人放心,小民对这孩子一定严加管教,让他好好学习,为我们村、为我们县好好争光!”
“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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