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魈（五）

“不错，寻常之人，年逾古稀，肌体衰退，力量不继，年华不在。身上更是隐隐泛出一股死寂，涌出一股腥臭。可若是道妙高人，修行有成的高僧，年近百岁之时，不但肌骨不败，容颜如童，肉体反而自然而然的泛出一股清香。圆寂之时，肉身不腐，这可以说是......”

“肉身成圣！......这杀生造孽老妖怪，居然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凌景年惊叹不已，他听过这类传说，“这在超凡中也算得上是罕见，难怪这个老妖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因为他已经不能再算是人了，天下万民，强兵劲旅，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朝廷来的命官对此也非常惊异，说这老东西虽然一动不动，可是非常的诡异，他越老越妖，高年近九旬反而还老还童一般。脸上的皮肤和婴儿一样滑嫩，仿佛活出了第二春。”

“但这个老妖怪确实是死透了，仵作把它剖开的时候，发现他皮肉上没事，五脏六腑已经熟了。”

“熟了？”

“不错，有人说他这是很横练一门邪功，功力不够，给自己炼死了。不过这个老妖怪毕竟年过九旬，也许本来就没几年活头了，多修一门邪功，也许是为了给自己续命。”

“看来不是肉身成圣，这个老妖怪只是徒有其表……看上去年轻，这种手段和一些驻颜术相类似，但是和肉身成圣比起来，不啻云泥之别。想不到这个老妖怪平日里挖惯了别人的心肝，随手一招，就是沥沥的一副。最后因果轮回，报应不爽，给自己来了个心肝脾肺肾，五脏大乱炖。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再不济也可以做一个饱死鬼。既然五脏六腑已经熟了，那么一半红烧，一般油炸，再来瓶雪花，让我们勇闯天下。”想到雪花啤酒，凌景年舌底生津。

“这老妖怪，若是随身携带了辣椒粉，带了蒜蓉，一小碟切好的新鲜的葱花，再来一瓷碟浓浓的蚝油，临死的时候还能享受一顿美餐。若是他带了烤架，又有一小罐孜然粉，砍几根树枝，用银质小刀削尖，钻木取火，就又是一顿麻辣......不对，不对，都活了九十年了。......肉质太老，不应烧烤。如果是他随身带了一个小陶罐，在起身，捉一只老母鸡，去毛。把这些零零碎碎的物什都丢到一起去炖。文火慢炖几个时辰，就又是一顿难得的佳肴。古人云:“老的炖汤，筋道。”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罢。”凌景年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