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意走在城郊的农田之间,周围坐落着不少村庄,靠近府城的村庄一般不会遭到马贼打劫,因此生活都会比较安逸,如今正是农忙时节,不少农户都在田里耕作。

在不远处,有一片小山脉,人称成封山,内部蕴含很多条金属矿脉,凡意听说那边便是成封三户的根基所在。

凡意正想着去那边看看,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村口传来一阵哭喊之声,凡意走近一看,发现那边已经围了不少村民,中间有两名黄色劲装男子正押着一名寻常农民打扮的汉子,一旁还有一名麻衣妇女抱着一个男童跪坐在地上哭喊。

只听那妇人哭喊道:“你们严家好狠的心呐!我家男人都逃出来了,你们还要抓他回去送死,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一旁的村民也议论纷纷,不少人都在指责这严家,那两名劲装男子见到不少村民都围着,也不好发作,其中一人只能出言呵斥道:“你这村妇!休要胡言!陈老二他私带矿石潜逃,我们自然要来捉拿他,你要是不服,大可以去报官啊!”

而这妇人则是不依不饶,继续在地上哭喊。

凡意听了个大概,也不明白是谁对谁错,悄悄向旁边的一位青年农户打听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那名青年转头看了看凡意,见他岁数不大,还以为是哪里跑来凑热闹的,便开口笑道:“小兄弟,我与这刘老二是同村,他呢,之前就在严家那条铜矿里干活,前几天不知怎的就逃回了家,结果躲了没几天,今天就被严家派人抓了出来,他家婆娘就不干了,死活拦着,就成这样了。要我说啊,这刘老二偷矿的事情十有八九不假,不然一个矿工而已,跑了就跑了,严家何必再费周折来抓人。”

“诶,张家老三,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都说严家矿场里有吃人的怪兽,不少矿工都不见了踪影,我看这刘老二是不愿意留在那等死,才逃出来的。”

旁边另一名农户突然出言反驳道。

张老三不服,便与那人争执了起来。凡意在一旁大概算是听明白了,他对偷矿什么的没有兴趣,反而是那矿工失踪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凡意当即便向周围的村民打听了严家铜矿的方向,便往那边赶去。

在凡意看来,近期神机帝国铁鸦部队受到重创,很多铁鸦在撤离或者陷入绝境时都会想方设法地增大对大越的损失,这段时间大越境内出现的任何反常现象,十有八九都与神机余孽脱不了干系。

沿着官道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凡意便到了成封山山脚。作为一座矿山,成封山的几处上山要道都被朝廷官兵和三大家族的人马把守。

凡意远远地看着戒备森严的山道,想到了一个上山的好办法。

只见他躲到一边,挖了一个土坑,把行李埋了进去,做了记号,又直接抓起一把土,混乱地往脸上和身上抹了一把,装作一个难民模样,便径直向黄色衣服的人马处走去。

走到近处,一律身着黄色衣袍的严家人马立马拦住了凡意,其中一个魁梧汉子厉声喝问道:“站住!矿山要地,闲人莫近!”

凡意连忙跑过来低头哈腰道:“各位大人,小人是从泰城逃难来的,听说这里能找到糊口的营生,想来碰碰运气!”

魁梧汉子嗤笑道:“如今这世道国泰民安,哪来的灾?小贼,撒谎也编得像样点的!”

这时另一个汉子上前在魁梧汉子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魁梧汉子这才想起大半个月之前发生的泰城被焚的事情,笑道:“泰城来的啊,咋想着到咱禹州来讨生活啊,吴州那地界不是更富饶嘛?”

凡意抹了把脸,苦笑道:“大人,小人本来在泰城就是讨饭的,吴州那地方都是有钱的大老爷,不收小人。小人这才想来贵宝地卖点力气讨口饭吃。”

魁梧汉子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下凡意,狐疑道:“你小子几岁啊?有力气吗?”

凡意立马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肌肉,他习武多年,筋骨强健,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身高已经与寻常成年男子差不多了,笑道:“大人,小人今年有十八了,小时候跟着一些大人练过点拳脚,常年风吹日晒的,有把子力气。”

魁梧汉子看着点了点头,笑道:“行!你小子看着也算老实,跟我上山吧!”

原本矿工的招录是很严格,但这阵子矿上不太平,正愁人手不够,魁梧汉子正好乐得带凡意进矿山,他估摸着凡意还没听到流言,才会想来进山。

凡意之所以敢假扮矿工,也是算准了现在严家矿山肯定缺人,进去容易,而且只有四品以上的武者才能分辨低品阶的境界,他不觉得这个小矿山里能遇到中品以上的高手。

到了半山腰,凡意被领到一个小木屋里,魁梧汉子一进屋便大声笑道:“钱老,我给你带了一个能干的小伙子!”

一个坐在一张破旧长桌后的头发花白的老汉正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看了过来,好像视力还不好,眼睛眯起才看清来人。

“阿忠啊,这段时间还有人想进山呢?不会是被你骗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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