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回来后把星辉的奖杯郑重地放在了许慎珣的那堆奖旁边,和上节目时候表现出来的态度不同,许慎珣对待他那堆奖杯其实相当随便。要不是周清搞了一个展示柜出来,那堆奖可能现在还被许慎珣随手塞在不知道哪个见不得光的衣柜里。
他调试了下位置,又退后两步观察。
他能认出许慎珣的每一个奖,以前在家里卡文的时候就过来看一看。周清在那里默默观察的时候许慎珣头顶着浴巾从他后面走过,他看了眼,评价道:“把你的放中间吧。”
周清奇怪道:“为什么?”
许慎珣的理由简单粗暴:“因为你的这个最大。”
可能因为在剧奖三大中排名末尾,星辉奖的奖杯做得非常气派,雕刻工艺极尽复杂唯恐别人不知道它的含金量,将隔壁简单抽象的葵琼奖杯衬托的又小巧又简陋。
周清转头:“拿葵琼是什么感觉?”
许慎珣凑近了跟他一起站在柜子前,闻言将浴巾搭在了周清头上,一股沐浴露的香气飘了上来。
“你可以等自己拿的时候亲自去感受。”许慎珣说,伸手将中间那排的三座葵琼奖杯往右推了推,在中间星辉的旁边留出来一个位置,他指了指:“喏,位置已经给你腾好了。”
他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审视周清时像是一个真正的巨星那样:“你要我等多久呢?周编?”
周清回答道:“我会全力以赴。”
许慎珣从他的眼神中看到燃烧的野心,这样锋芒毕露、毫不掩饰地展露自我的周清让许慎珣的心脏因为渴望而紧缩。
周清眼睛微微弯起来看向他:“我会和这个圈子里的每个人一样以你的成就为目标不断努力,许影帝。”
拿到第三座葵琼后同期国内已无人能再跟他相提并论,坐稳第一人的位置后几年间蜂拥而来的赞誉到最后只带给他平静的无聊。然而此刻许慎珣却突然像是二十岁第一次在颁奖典礼的后台那样,他惴惴不安,他感到扑面而来的汹涌的兴奋,前方的世界不再是一潭死水,让人满怀期待的未来朝他奔流而来,而周清在他身旁。
“我等你。”许慎珣说。
十一月的时候,新闻开始陆陆续续报道许慎珣和老东家世娱的解约进展,在此之前各路的小道消息都透露出许慎珣有续约的意向,但正式的合同签订消息却迟迟没有放出来。到了十一月底,终于有内部人士出来放出风声:这家老牌娱乐公司的摇钱树确认要出走了。
消息一出各路人马闻风而动,许慎珣的粉丝本来就对世娱多有不满,此时自然是普天同庆;有营销号开始陆续讨论整理这些年许慎珣和公司的恩恩怨怨,并推测世娱为续约做了诸多准备,许慎珣出走后旗下艺人青黄不接,这次续约未能成功恐怕大伤元气云云。
周清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看魏赫给他的几个制片人履历,文思泉涌之下他在四个月里就完成了李纬帆传记电影的初版剧本。魏赫把写着其中两个人名字的纸往前推了下:“专业的事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干,我接洽了一下,目前这两个人的时间和能力都是最合适的。”
他打量着周清的脸色:“比之前几次见面像个活人了,李青最近开始做人了?”
“摸到了一点跟他吵架的规律,现在我们俩输赢五五开。”周清一目十行地看资料:“而且拍到中期了,他也不能再突发奇想全部推翻了,只是要改细节的话我没什么大问题。我们现在就要找制片人吗?”
魏赫:“对,因为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找人去谈版权的问题,我尝试联系了一下李纬帆的孙女,目前还没有收到回复。”
“巧得很,之前拍李纬帆电视剧的那个导演,他的儿子现在就在我们剧组做摄影。”周清笑起来:“之前帮了他一点小忙,他人也挺好,我就麻烦他帮忙打听一下当时联系版权的事,1号我应该就能拿到回复。”
魏赫眼睛一亮:“太好了!”
“还有拉投资的事。”说到这,魏赫脸上的笑容淡了点:“这种制作的话肯定要拉大拼盘的,我能出一部分,再多霜姐肯定要揍我了。”
周清:“我目前名下有七十多万的存款,是这么些年写书和拍寒夜攒起来的。”
魏赫看上去是真心被幽默到了:“七十万?”
周清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闭上嘴有些羞恼地合上资料簿。
“我有个主意。”魏赫的眉间生了一些邪气:“你去跟许慎珣离婚,分他一半财产,我们马上就有钱了。怎么样?”
“你确定他这一年赚的一半够你烧车用的?”周清拿起手机对着他的脸拍了一张。
魏赫警觉道:“你干什么?”
“没什么。”周清若无其事道:“继续吧。”
……
那天两人分开后,魏赫在回家的车上收到了周清发来的消息,是他拍的那张魏赫的照片,对比图是一个张开两臂握拳满脸邪恶的反派老虎,下附台词:“我大黑虎生来就是要一统武林!所有阻挡我的人都要死!”
周清评价:一模一样。
应付完愤怒的魏赫之后,周清收到了许慎珣发来的餐厅消息。周清一共有两天的假,许慎珣和魏赫定的时间刚好错开。从星辉奖那晚过后,这两人就仿佛有一种奇怪的默契似的,他们几乎不在周清面前谈论另一个人,但时间上也从来不会撞上。星辉奖杯上的两只鱼在许慎珣出差的期间少了一条,他也像根本没有发现一样,甚至连问都没有问。
一起吃饭的还有余峻和几个许慎珣的团队核心。
那天上午许慎珣发了个简短的和天娱解约声明,并在结尾处说了新工作室的成立事宜已经在准备中,《三清上映后会休息两个月陪伴家人,也感谢一路同行的工作伙伴和所有关注这件事的人。
许慎珣早年曾经说过自己父母去世比较早,亲戚也不太联系。因此这里的“家人”二字一出便在网上掀起讨论的热潮,不少人认为他这是在直面隐婚的传闻,有吃瓜路人发帖:“这意思还不简单嘛,就是我结婚了,别问是谁,不想被打扰,结束。”
不管网上纷纷扰扰,那天晚上周清还是和许慎珣坐到了一起吃饭。
这顿是庆祝许慎珣终于要出来自立门户的,大家都很高兴,喝着喝着就有点喝多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余峻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倒豆子一样跟周清抱怨道:“周哥,之前许哥都不让我跟你说,世娱真的不是人,超长合约也就算了,x的,都是早年不懂被坑了,国内一线咖位的有哪个和许哥一样签这种卖身契的?日程排的连轴转恨不得把他骨髓都压榨出来,这还不算完,去年许哥辛辛苦苦谈到的《天机,一转手就被世娱拿去捧赵海南了。我真的——”
许慎珣坐在周清左边,斥责道:“余峻,别说了。”
“我要说!许哥,今天好不容易终于跟那傻x世娱掰了,以前你是怕周哥担心,现在还怕什么?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呜呜呜呜呜。”余峻说着说着嚎啕大哭,旁边的助理一边拍他的背一边安慰他。周清情绪上头难受的不行:“你怎么不跟我说?”
许慎珣拉起周清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口:“都是余峻喝多了才夸张的,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他微微侧过头,日料店昏暗的灯光将他侧脸到锁骨的那段皮肤映得白玉般无暇,鬓边一缕长发散落,无处不可怜。他像是有点伤心又强撑着不想让周清发现那样:“我没事的,周清,现在不是已经都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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