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前天晚上您是几点上班?在值班期间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或者奇怪的事情吗?”虽然昨天已经有警员问过话了,但夏洁还是想再单独听一下门卫的说法。

可尽管态度和措辞都非常客气,老李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也可以算是诚惶诚恐。

“我当班从晚上六点到早上七点。没发觉什么可疑。”

“小区除了这两个门,其他地方还能进入吗?”

“四周都有红外探测,如果进来人,我们保安室警报会响,电脑上也应该有记录。”

楚衍这时突然发问:“有没有临时有事离开或者晚上睡着的情况。”

老李停顿了一下,低着头也看不出表情,料想该不是惭愧吧:“偶尔去解个手也就几分钟时间。按照公司规定晚上确实不能睡觉,但他们自己也晓得给钱太少,所以夜里睡瞌睡也不会来管。”

楚衍皱皱眉:“保洁一般几点钟打扫?”

“一般是上午九点进来打扫,大约中午十二点多离开。”

“进来?他们在小区里没有办公室或者宿舍吗?”

“这种小区哪里是他们能哪住得起的?公司给他们在北门对面的旧居民楼里租了间房子。”

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小区内部人员作案都有可能。几百万的房子物业安保居然这么差,即便墙头有那些红外对射也未必都能正常工作的。凶手既然没有搬运抛尸,那为什么要开走被害人的汽车呢?夏洁暗自揣测,不自觉地把手揣进绿色皮夹克的口袋里。

“别抽烟了,咱们快进去看看吧。”楚衍说着就拽夏洁往里面走,他依旧锁着眉,眼神里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光芒。

“怎么比我还着急?喧宾夺主也要适可而止。你没有询问的权利,更不能参与调查。”夏洁扳起脸假装生气,准备夺回主动。

“我并没有讯问他,只是闲聊几句。媛媛可是让你带我出来协助调查顺便散心。”楚衍搬出老婆大人这一招确实起了作用。

“一会儿你在外面等,我去赵凌晞家里再看看还没有遗漏的线索。”夏洁说着快步向前面的一幢门口拉着警戒线的房子走去。

周遭的绿地乱草丛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园丁修整养护了,地面所幸还算干净,应该是有保洁人员打扫维持基本的卫生。不少地砖已经破损开裂,一些植物顽强的从缝隙钻出,就像阴冷的恶意不可遏制的滋生。楚衍安步当车,闲逛了一会,四处看了看方位与格局,果然是一处无法长期兴旺的地方。偶有一两个遛狗或散步的老人,上前攀谈了几句,都是在担心命案的发生会影响此地的房价,并没有关切何时能逮捕凶手的。稍远处,能看到身着统一制服和帽子的保洁人员在无精打采的扫地,他们每日工作完就会回到那个物业公司提供的逼仄的老房子里休息、吃饭、说话,聊生活的困难与无奈,聊人生的悲欢与希望。

车窗外景物飞驰,吹进来的凉风让夏洁头脑清晰了些,她突然觉得有个司机也挺好,自己不用开车,路上可以专心想想案子。

“昨晚没睡?”

“同事们都没怎么休息,一些情报和证据都需要赶快调查核实,时间紧迫。命案之所以侦破黄金时间是七十二小时,是因为案发之后有一项重要工作就是走访附近居民和社会关系人,通常人的短期记忆力也就是最多七十二小时,所以若时隔太久再去,即使是目击证人都可能忘记很多细节了。尽管现在监控视频能保持半个月甚至更久,但这些先进技术手段也只是客体。主体还是要靠我们这些人来工作,咱们长青市警力不足,我们能坚持的极限也就是三天三夜。”

夏洁手机铃声响起,接通后又是老鲁的声音:“夏队,罗毅的不在场证明核实了,3月18日去临县演出,3月21日早上才返回长青市然后从车站直接回的家。”

“临县距离不远,开车赶回来也就三个小时。具体案发时间段他有没有证人?”

“3月20日晚上七点正好开始演出,演出当晚十点半结束,中间有罗毅的节目。他应该可以排除了。还有这么一个情况,跟他们同事了解到,罗毅和他们曲艺团的政工科一个叫冯璐的女人有不正当关系。冯璐我们也询问过了,她承认了与罗毅的关系。案发当晚,冯璐和同事一起加班到八点二十分,期间没有离开过。下班又去看了场电影,回到家大约十一点多。”

“他们曲艺团到景行别墅需要多久?”夏洁追问。

“开车大约十几分钟。我们询问了她的同事,都可以证明她的确是八点二十以后离开的。电影票根也查看了,是当晚的八点四十的场次,电影时长约两个小时。冯璐每天是骑单车上班,她名下没有汽车。也排除了嫌疑。”

“老谢给出的死亡时间推定是七点到八点半之间,就算冯璐下班马上开车赶往赵凌晞家,也需要十几分钟,时间太紧了。再说赵凌晞如果早知道冯璐是罗毅情人并且认识她,必然也有防备,和案发现场情况不符。”夏洁略一思索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老鲁接着汇报:“赵凌晞有个弟弟叫赵文波,在互联网上做红酒代购生意,他在案发前一天给赵凌晞打过电话。但现在我们联系不上这个赵文波,家里没人,车也不在。邻居说他喜欢野外生存荒野求生之类的活动,经常开车进山里住几天。经过调查,赵文波单身没有固定女朋友,很喜欢玩,尤其喜欢户外运动,攀岩潜水之类的。我们也拿了赵凌晞照片给赵文波的街坊看,他们都不认识。”

“罗毅有关系密切的亲属住在本市吗?”

“只有他的母亲何桂兰在,他们一家也是几十年前的外来户。罗毅的父亲十二年前去世了,之前的几年为了给他父亲治病花了不少钱,房子也卖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目前何桂兰住在积善里小区,是罗毅给她租的。三十多年前的老砖楼,租金便宜,但生活还算比较方便。我一会把地址也发给你。”

“周边的入室盗窃或者抢劫案梳理的怎么样了?”

“没找到什么符合的,之前开会我就说过,这不像是一般的入室抢劫。”老鲁那破锣嗓子调门儿还真是响亮。

“继续排查失踪车辆。如果联系上赵文波及时通知我。再去查一下赵凌晞和赵文波的经济状况债务关系。”

“是!”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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