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余晖所说的那座雕像,便是“伊莎贝拉之利刃”。

那是一枚长剑——百年来的雨水将其尖锐的棱角消磨殆尽,华丽的剑柄也失去了光泽。而十年前的陨石更是一场灾难——有一半的剑刃不知道哪去了,如今只剩下另外半截剑刃与残破的剑柄默默矗立着。

仇咏盛不放心,执意要跟随着韩余晖。韩余晖也拗不过他,便允许他在文件审核时在档案室外稍作停留。

两人乘上观光电梯,城市的面貌逐渐显露在他们面前。火花在断壁残垣之间不时喷溅着,人们在完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冒险劳作着。

“这不危险?”仇咏盛指着一名摇摇欲坠的工人喃喃道。无数笨重的机器压在他身上,随时都有坠亡风险。

“我先去办事了。”韩余晖冲出刚刚开启的电梯门。仇咏盛也跟了出去,在走廊里踱步。实在没事干,便挑了一把靠窗的长椅坐下。

仇咏盛又点上一支烟,转头望向窗外,消磨时间。他无意中瞥见那座雕像——那确实是索然无味的艺术品。就静静地矗立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了;倒不像营地内象征性的篝火,紧急时刻兴许还能派上用场。仇咏盛感到那玩意儿死气沉沉的。

“哎,你们为啥不在那把剑旁边种点花?”仇咏盛询问路过的一名推着清洁车的清洁工。那清洁工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脸上的皱纹与胡茬显得他颇有几分成熟。

“地表的花已经很少了。也不知道上边儿的人咋想的,那些花就是在地下大棚内养着,也不拿出来用。”清洁工在水桶中涮着抹布。

他将带着污水的抹布甩在玻璃上,一时间水花四溅。“您别介意,这工作我早干烦了。”

“听说啊……过一阵子那东西也要被拆了——你看,脚手架都在地上准备好了。”

仇咏盛看着那雕像身边的几根钢管子和铁板,心头倒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望向四周的废墟——果然,那些脚手架矗立在废墟之间,人们在拆除那些没有用的墙壁。

“镇政府这边正在回收这些破烂。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E区刚刚建好,每栋房的价格并不是太高。”清洁工随手把抹布扔进水桶,又是一阵水花。

仇咏盛递给他一支烟:“可真有你的。”

清洁工接过烟,随手拿过仇咏盛露在衣兜外面的打火机,点上火,潇洒地走远了。

韩余晖刚巧撞见那清洁工推着车从门口走过。

“哟,晒太阳呢?”他走到仇咏盛旁边。

“你说这些废物是不是要拆掉?留着也没啥用,占着地方怪可惜的。”仇咏盛倒是没和清洁工一般见识,只是望着窗外那一片废墟。

“行了,那也不用你操心……”韩余晖拍了拍木箱,“整合好的资料都在这里,要是今天顺利的话,政府那边会下拨一笔建设费。”

“到时候啊,咱们九号营地的人就不会只住帐篷了!”

仇咏盛心头正堵:“怎么,除了住帐篷,还要在硌人的石头上打地铺?”

“去开会吧!我一个人在这边想想……算了,我还是随你去吧。反正我这五大三粗的也想不出来啥。”

他摆了摆手,起身跟随韩余晖向会议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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