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虽好,可这布阵却有大缺憾。”瞧见陆子器的反应,李佑却话锋急转道,“这阵虽有形而无实:遇到一处强击,自然是以全部防御抵抗,可却是以灵气转移来强行抵抗,并非是常人所想的完全分摊到整个护心镜上;一遇到连续而位置不同的攻击,就会暴露它与真正的五行转轮阵的差距。”
陆子器听到这话,陡然一惊,看着眼前的李佑,有些不敢相信,“这话,莫不是你父亲教你说的?”
“哈哈哈,”李佑站起身来,笑道,“我李佑做事,还不至于如此遮遮掩掩。”
想到此前听到眼前这位做的荒唐事,陆子器不由得奇怪的看了眼李佑。
李佑显然也想到此处,内心埋怨了两句原主,面上却丝毫不显,接着笑呵呵道,“先生器之一道的成就,李某高山仰止。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正好李某在阵法上也有些见地,不如你我二人互通有无,也不失一段佳话。”
陆子器却反应平平,“谢公子指点,只是老头子当年制这件灵器时,一是限于材料,二是时间有限,方才留下这一缺憾,还是不要劳烦公子了。”言毕,只见陆子器拱了拱手,一副送客的样子。
陆子器来到天阵国已经十几载,早已通习了《天阵全解》之外的各类典籍,自然是不屑向李佑请教什么。
“小菲,用那一招吧。”
“果真?按我料想,这一下若是不能收服这人,我们怕是要招来不少麻烦。”
“瞻前顾后,怎成大事?教我吧。”
脑中一阵交流之后,李佑却并未回应陆子器,反而走向一边的火炉边,随手捡起一截木炭,又在地上蹭了两下,使其尖锐起来。将手上碳笔握了握,李佑径直走到房屋中间处蹲了下来,手臂一张,划起了阵面。
随着一笔笔画下,一个复杂中又带精巧的阵法已然落成,只是这阵不与其他阵法相连,又无镇物,只是个花花架子。
一旁的陆子器看着李佑磨炭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嘛,却并不在意,就算李佑偷学了《天阵全解》,没有十年认真研习,也还没有染指“五行转轮阵”的资格。
然而随着李佑阵毕,陆子器只瞧了一眼,眼中立刻冒出一束精光,死死盯着李佑画出来的阵法,似乎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唉,露了这一手,日后要是让李向道知道了,又不知道怎么搪塞过去。”小菲略带担忧的说了一句。
李佑也有这一层顾虑,李向道如果知道自己这个半吊子刚刚还在疑问入门阵法,转眼就来教陆子器布阵,恐怕第一反应不是怀疑他生了一个天才,而是马上就去找一群人围着自己切片研究不可。
好在这阵法确实惊艳,只见陆子器痴痴看了许久,方才扭头过来,看着李佑,居然先鞠了一躬,接着在李佑吃惊的目光中说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公子教训的是,子器实在是小看了天下英才。”
陆子器也不愿去想李佑是否偷学了《天阵全解》,眼前的阵法,已经足以说明李佑研究之深,其他的事,在他看来并不重要。
李佑看到陆子器这反应,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却听见陆子器接着说道,“公子之意,老头子已经知晓了,实在是感谢公子瞧得起我这半截入土之人,陆子器在此谢过。”
听到这话,李佑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却见陆子器话锋一转,“只是公子虽想带着老头去成就大事,我却已经不愿折腾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子器身处两国摩擦之中,只愿在此地了却残身便是。公子放心,今日之事,子器绝不会外泄。”
陆子器拱了拱手,心里只当李佑是在韬光养晦,隐藏实力。
李佑沉吟片刻,单刀直入道,“我知晓先生的顾虑和忧愁,令弟当年以卑鄙手段诬陷与你,让你不得不远遁他国,空受思乡念家之苦,这等大仇,先生莫不愿报?”李佑顿了顿,看到陆子器似乎有些反应,接着说道,“只要先生肯协助与我,我愿在此立誓,向外为先生抗两国索求无度的责难,向外为先生报骨肉相残之深痛。”
李佑言毕,略带期待的看着陆子器,而陆子器面色凝重,挣扎一番后,长呼一口气说道,“陆某这一生,当过高高在上的贵族,也当过摇尾乞怜的乞丐,其中宠辱,皆在心中。天周三千年来,这世道总是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已经心灰意冷了,只望公子另寻高明。”
看着陆子器缓缓向里屋走去,似乎背更驼了些,李佑明白这是无声的送客,顿时有些气馁。
“唉,就这样吧。来的时候也说只有五成可能。”小菲安慰道,早知道陆子器心灰意冷至此,实际可能性不到两成。
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李佑有些低落的向着门口走去。
临到门口,手已经握住门把的李佑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那佝偻的陆子器。
“陆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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