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妙玄姑看着那昂首挺胸的白衣少年,顶宽额阔,目秀眉清,地阁方圆,仪表堂堂,亦是目露一丝神往,她扶着云床,柔声叫道:“含语,可以出来了。”

路仁裴寻声看去,只见万妙玄姑的云床后闪出一名年芳二八的少女,就好像她是躲在床底偷听了良久一般,秀靥淌潺水,面唇若涂朱。

万妙玄姑端坐着,好似云中神像,威压自成,只见她启朱唇,露银齿:“含语,你以后就是曾儿的人了,要贴身保护,不离左右,孝敬如父母,敬之如长师。”

“师父,徒儿明白,必以死守护。”

含语跪下,双手撑膝,死士一般应道。她一袭黑色单衣,藕臂纤毫毕现,高马尾如黛色桧柏茂密,长似倒垂杨柳及腰。

那纤瘦有力的肌肉,被厚积体脂薄薄裹住,凹凸有致,起身时,那绷紧的骤松,那丰腴的轮廓,在贴身紧束的单衣下清晰可见。

气质冷冽,如果说万妙玄姑是冷酷的话,含语就像久居道场,练习剑道,浑汗如雨,十年如一日的少女,只因为专心致志,所以对外事外物漠然置之。

“主人,含语上穷碧落下黄泉,也绝对完成您的吩咐。”

含语对路仁裴又是一跪,不过这次是半跪,这让路仁裴很清楚地看到了少女的表情,她有着很坚定,很认真的眼神,那红玉般燃烧,通明的眸子,在斜入两鬓的青丝下,如霁岫里的满山红枫。

少女低垂眼帘,路仁裴沉默良久,还是万妙玄姑出声打破:“呵呵,曾儿怎么,吓傻了吗?”

“谢老祖……”

路仁裴又要下跪行礼,却是被万妙玄姑的云手扶住,她冷冷道:“老祖我赏罚分明,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好了,跟本宫说说那件事。”

万妙玄姑收起法术,她仰起下巴:“那座天君遗剑图可曾取到?”

路仁裴微微弯腰,一脸痛心疾首的神情道:“曾儿无能,对方强大,但已经知道在谁的手里了。”

“好吧,那么,在谁的手里?”

“在东云仙宗的太微尊者手里。”

“太微尊者?”万妙玄姑声音极其好听,但是如今听起来却似寒风入骨,玄冰透体。

一旁的含语闻言,已然跪伏在地上,酥胸颤抖不已。

路仁裴连声道:“是曾儿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让天君遗剑图落于东云仙宗太微尊者手里。”

万妙玄姑目光移到了跪伏于地上的含语身上,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少女的柔弱,眼里有一瞬,弱不可见地闪过一丝忧愁。

“都抬起头来。”

她看向路仁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声音清冷而清澈:“从今日起,本宫要闭关,等我神功大成,届时一路向南,踏上东云仙宗,无论道法差距如何,本宫肯定是要和太微争一争的。”

万妙玄姑站起身子,一身云衣白裙如雾如雪,一股无铸威压笼罩庭院。

路仁裴跪下,一脸惶恐不安的神情:“曾儿罪该万死,武道无能,让那太微婆娘夺走了天君遗剑图。”

万妙玄姑漠然的转过身子,侧目冷冷道:“你虽有孝心,但是本宫赏罚分明,就算是我的后代儿孙,也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此番亲自前来,既然赏了你含语……”

“那么,随我领罚,家规伺候。”万妙玄姑走向了房里。

明明是自己的家门,路仁裴却像狗一样,丝毫不敢行慢一步,连滚带爬地跟在万妙玄姑屁股后面。

片刻之后,房里传来噼啪噼啪的声响,似是掌掴的声音,又有点浑如竹条鞭挞的高调。

含语法力深厚,抬起头的她,就算有墙壁阻挡房里场景,也能用法眼看透,但身为万妙玄姑的徒弟,怎敢察看里面情况,就算她已经被万妙玄姑赏赐给了里面的少年,师父怎么惩戒新主人,她也无权过问。

“没错,这算主人的家事,含语爱莫能助。”含语俏脸一红,在心中如此想到。

“啪啪啪啪”的声音在庭院之中久久回荡。

就算是隔壁城堡上的城主,心中也是不由生出怜惜之意,那个身材瘦弱的白衣少年,在那个大魔头一样恐怖的女人手上,该被折磨成什么样呢?

“呵,我在干什么,怎么搞起偷听偷窥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

如同黑影一般,紧紧贴在城墙上的巴蛇郡城城主,喃喃自语道:“没错,是老毛病犯了,以前当猎人当习惯了,看来,我很有当刺客的潜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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