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里,我连父亲的画像都看不到了。”

“可在这之前,每晚我还可以抱着父亲的画像入睡,娘亲,你再多给我说说他吧,我怕我把他忘记了。”

茵儿稚嫩的话,勾起我心中密密麻麻的痛。

扶苏惨死,他的冤魂一直飘荡在战场,无法入轮回。

也是从十米高台死而复生后,我才知道。

与我同床共枕的顾清肃,竟是将扶苏送入不归路的罪魁祸首!

5

我出生皇家,是南国最不受宠的五公主。

十六岁那年,边境战败,我被派到北漠和亲。

生母地位卑微,出生那刻我便明白,这辈子,我不会被指婚给公子侯爵,远嫁北漠,成为北漠国君的如夫人,已是命运对我最好的宽待。

护送和亲队伍的,是刚在军中扬名的何家公子扶苏。

何家世代簪缨,扶苏的哥哥是父皇器重的文臣。

由扶苏护着,是父皇给我的最大体面。

轿门掀帘,手执素扇,我身着嫁衣那日正是我见他的第一面。

少年的英气写在脸上,眉间是掩不住的恣意盎然。

他向我看过来时,心好像猛然漏跳了一拍,羞红顺着耳畔爬满了整张脸。

可是我知道,少年将军,不是我能肖想的。

我有自己的命运,我什么都左右不了。

然而,队伍行进到一半,北漠突然传来国君病危的消息。

新的国君上位,当众撕毁了和亲的旨意。

他说我还未到北漠,老国君就已身死,足见我生命何等不详。

这样的人是断断不能入北漠的。

我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了一顶害人的帽子。

然而,公主出嫁,根本没有被退回的道理。

听说此事后,父皇震怒,被气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所有人都说我是祸水,只有以死谢罪。

队伍在中途停滞。

我向前没有活路,退后仍万丈深渊。

所有人向我下跪,他们说,望公主为南国着想,莫要牵扯无辜!

看着放在我面前的毒酒和白绫,泪珠一滴滴地砸落。

和亲不成,瞬间变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可是究根到底,我什么都没做,又错了什么!

所有人跪了三天三夜,外面大雨滂沱,他们都在等我的旨意。

我撕碎了所有的红字,剪裂了嫁衣,穿得一片缟素。

如果我的死能让他们免受苛责,那也算值了。

白绫穿过横梁,我站上了凳子。

然而,就在我把头探进去的那刻,飞刀划过夜空,白绫断裂,我落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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