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另一边的蔺兰漪虽然不知道秦玉沁拍头面的目的是什么,但看她笑的美滋滋的,她自己心里也跟着愉快。
小女孩是很好满足的。
邱伯的眼神看向宜和公主,感叹道,「宜和的那股娇气与直拗,像极了她母亲。」
「师傅,您认识宜和公主啊?」蔺兰漪不解的问。
他边喝着茶,边说:「宜和的母亲是愉太妃,愉太妃的身子本就弱,生了宜和之后更差了,先帝便派为师去帮愉太妃调养身子。」
蔺兰漪没想到自家师傅与愉太妃有这一层关系,点点头,「原来如此。」
邱伯接着说:「愉太妃虽然身子虚弱,但对人的时候,总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宜和这点挺像她的,只是多了小女娃的脾性。」
先帝的孩子不多,只有七个皇子与四个公主,比历年来的帝王的子嗣数量都少。
皇子中,除了太子登上帝位,就只剩七皇子在世,但七皇子尚且年幼,不满十岁。
公主的话,有两位公主已到适合成亲的年纪,远赴南方和亲,宫中只剩下宜和公主以及尚在龆龀之年的六公主。
「对了,易清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邱伯淡淡的询问道。
蔺兰漪的睫毛颤了颤,敛下眼眸,淡然的笑着,「皇上他过的挺好的,颁下的政策也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百姓们都道他是最贤明的君王。」
邱伯满意的点头,「易清他啊,本就是一肚子雄心壮志之人,这些都是他想要完成的梦想。」他无奈的笑了声,「虽然先帝不善国政,又听信奸臣之言,但他的儿子却没有跟上他的步伐,而是另辟道路,将国家带向光明。」
她皱起眉头,眼底皆是怒意,「先帝连年征战不休,百姓民不聊生,除了皇上,没有一个皇子愿意休战,他们争夺皇位,陷害贤臣忠将,不愿忠心贯彻王佐之道,这样并非是好的手足,更不是好的臣子!」
邱伯没有接话,他自然知道蔺兰漪在说什么,先帝妒英才,又惧怕武将夺位,对他造成威胁的他早早就清除了,连同当年的大司马大将军。
蔺兰漪年幼丧父,对她父亲下手的还是曾经的一国之君,她兴许早就对这个国家失望了吧。
他不经想起了一些往事。
当年大司马大将军战死沙场,丞相气急攻心,宁安公主思虑忧心,蔺家大公子请他到丞相府看诊。
那是邱伯第一次见到蔺兰漪,小小的姑娘,面对外人,眼神没有丝毫的怯懦,就连自己的父亲死于战场,也是一滴泪都没有流。
白诺软嫩的小手轻轻扯了他袖子,声音软软的,但目光异常的坚定,「我听大哥说,你是全京城最好的医者。」
邱伯见这样一个小女娃仰着头跟他说话,内心的柔软处使他放低身姿,语气温和的说:「是啊,怎么了吗?」
蔺兰漪眨眨双眼,思忖片刻,「那您愿意收我为徒吗?我什么都肯做!只要您愿意收我为徒。」
他闻言,摸摸她的头,「妳为何想习医?」
「父亲曾说,读书人、商人、武将都比不上一位仁心宽厚的医者,蔺家出了许多人才,但唯独未出过一位医者。」蔺兰漪说到这里,手更大力的撺紧他的衣袖,目光真诚,「我要当父亲说的,蔺家第一位医者。」
邱伯本以为,蔺兰漪说的是过家家的儿戏,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她每天都来太医院找他,他才知道,这个小女娃没有骗人。
年幼的她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邱伯的动作,这么一做,就是十天半个月,他才答应她要教她医学。
蔺兰漪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很快,没有两个月,她就将所有的药草都认识个遍。
有天夜晚,邱伯看着她认真看着医书的神色,问出了他一直以来的问题,「妳之前说,要当蔺家第一位医者,是认真的吗?」
她的双眸没有离开书本,只是慢慢悠悠的说了句,「父亲与母亲尝言,若为医者,当数邱伯。」
话音刚落,邱伯敛下双眸,「这样啊。」
没过几日,邱伯请辞,告老还乡。
他舍下了在宫中、在京城的一切地位,带着几个徒弟,跋山涉水的前往青峦山,开了杏春书院,在那里继续收着徒弟。
这都是往事了。
「师傅、师傅?」蔺兰漪拍了拍邱伯的肩。
邱伯回过神,「何事?」
她疑惑的看着邱伯,「您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活仙草上来了都没注意到。」
他叹着气,随后一说,「没什么,就一些往事罢了。」
圆台上的小厮小心谨慎的端着活仙草,珮儿则向观众介绍,「活仙草盛名在外,想必各位客倌也有所耳闻。」
珮儿笑的愉悦,笑中带着一丝神秘感,「活仙草生长于南方的边境地区,数量稀少,一年的产量不过十株。活仙草顾名思义,连神仙也能救活,特别是对于心脏疾病,有着很好的疗效。奴家这边也只有两株,物以稀为贵,起价一千两银子一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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