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托罗的冲动劲逐渐冷却了下来,理性开始在他的脑中找回主场。他的脑海中有一瞬间想过如果自己就这么跟着眼前这个帝国的走狗走了,那么父亲、哥哥和姐姐,还有卡布拉家的其他人,该会有多伤心和痛心啊!
但托托罗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即便他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他做事也总是会经过最充分的考量的,就算是遇到最差的结果,他也一定会咬着牙挺下去。
即便是最差的结果……想到这里,托托罗想起了古斯塔夫先生那张死不瞑目的脸,那双空洞不见底的眼睛。
托托罗的冲动劲又开始隐隐作祟了。如果他没有耍脾气,害得古斯塔夫先生不高兴;如果他乖乖听古斯塔夫先生的话,去上课学习,会不会古斯塔夫先生就不会被杀呢?
这一切,自己真的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不能。
复仇。必须复仇。无论如何都必须复仇。
托托罗的脑海中又只剩下了这一个信念。
“队里还有简行军装吗?”萨博文向营地的一名士兵问道。
这个临时营地就建在漠城的城门口,看起来帝国军不会在此久留。
“有的少校。马上给您拿来。”士兵恭敬地行了礼后就往营地内去了。
“等他把军装拿来,你穿上军装后,你就是我萨博文的人了。想要复仇,你得吃的苦可多着呢!”萨博文找了个地势较高的坡就地坐了下来,身旁站着托托罗。
“怕吃苦吗?”萨博文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小啜了一口。
托托罗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一旁。
“这么拘谨干什么?坐啊!你跟我不用客气!”萨博文随性地拍了拍托托罗的大腿。
托托罗还是不为所动。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托托罗突然问道。
“为了收税啊,还能是为了什么?”萨博文的语气像是在惊奇托托罗没有常识一样。
“那为什么这么大动干戈的?闹得漠城人心惶惶?你们就这么乐意看到恐惧吗?”托托罗的情绪有些激动。
“放轻松,放松!火药味这么浓干什么?我们……”萨博文依旧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们杀了古斯塔夫先生!”托托罗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萨博文的话。
萨博文怔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这个年轻人,他咬牙切齿,绝望地盯着自己。
萨博文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回身去,“不是说过了吗。泄露我们射击军行踪或者想要泄露我们射击军行踪的人,我们格杀勿论的。喂,罗斯,有烟吗?”
萨博文平生头一回这么想抽烟,身旁的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能给到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少校老爷,咱们急行军过来的,哪来的烟啊?有也早给兄弟们路上抽完了。”被萨博文喊话的士兵回话道。
“狗操的……算了。”萨博文本想借性子发下脾气的,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就因为这个理由?”托托罗绝望地问道。
“就因为这个理由。”萨博文语气平淡地回答道,“陛下立的规矩。我们不杀也得杀。”
“为什么?”
萨博文又一次回身看着托托罗,这次他的眼中反而是不解了,“不是?我还以为你小子挺灵光的,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明白……”
萨博文说过话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跟着一个小孩子闹脾气,一下子又沉默了。
“世事无常。很多发生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发生。但是既然它发生了,就由他去吧。”萨博文看着遥远的太阳——它正在落下,就同它还会升起,语气又重回了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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