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宫夫人认为红烧肉难吃的这一点，扶苏并没有说出口。
他认真地望着师兰馥年轻得过分的明艳面容，在对上她那双清澈得仿佛不谙世事的眼睛时。
他想他今年不过十八，只活了神女年龄的一个零头，都没法保持这样的干净和纯粹。
想必神女在那三十三重天之上，也不过是年轻女郎一般的存在，只为了跟姐妹的一个赌约就降临凡间，应该是很爱面子的。
更何况神女对大秦助益良多，他不能这样伤害需她。
扶苏只将他对于农家子弟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加了点他自己的观点，说道：“我想着百姓大抵也是如此。他们对于扶苏养的猪，总要更好奇一些，如此一来就更好推广这养猪的法子，如此的利国利民之事，不过只伤我点名声，我又何惧？”
师兰馥怔了怔。
扶苏的形象，从史书中纸片人单薄的温文尔雅，变为了眼前有血有肉的人。
放在后世，他今年也只是高三学生的年龄。
要么处于叛逆期，要么就在玩不到手机，或者作业太多而苦恼。
“扶苏，你做得很好。我决定给你一个奖励。”
师兰馥郑重地说道。
她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一张白纸，放到扶苏的面前。
“这是纸，它的质地轻薄，可以容纳远超竹简的内容，造价也更低。”
扶苏几乎是立刻用手去抚摸纸张，险些热泪盈眶。
在此之前，他从没见过这样柔软漂亮的物件。
它比颜色最素净的细娟都还要白，是神仙才能拥有的宝物。
作为被始皇帝悉心培养的继承人，扶苏瞬间意识到了纸的作用。
它可以作为知识文化的载体，更快地传播开来，所以用此物便可以收拢诸子百家，让天下英才皆为大秦所有。
“但此物是我一位名叫蔡伦的仙友所有，我只知道大概的造纸方法。那便是将树皮、破布、渔网、麻头等，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使之成为纸浆，晒干后就形成了纸。”
师兰馥提醒道。
这是她中学历史教材的内容，还只记得个大概。
她本来想问系统要更具体的造纸方法，但是系统尖叫着说它不是基建系统，不负责此类业务，她只好作罢。
“无碍，这已经很好了。”
扶苏将造纸术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朝师兰馥长拜而下，说道：“扶苏还要进宫面见陛下，就此告退，改日再来看望老师。”
咸阳宫中。
始皇帝满脸阴沉地望着这个“冷落”神女的犬子，冷漠地开口问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扶苏将白纸和造纸术交给旁边的宦官，再由宦官恭敬地送到始皇帝桌上，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
始皇帝惊喜交加之余，又有些发愁了。
人手不够用啊。
李斯被派去戴罪立功，腰间捆着一圈鲍鱼去负责统一字体的活，还要兼任丞相的工作。
造纸术可以交给即将抵达咸阳的相里墨，养猪可以由农家子弟到处推广。
但他还要攻打百越，还要平复六国余孽的复辟野心，还要巡游，还要修长城、直道、灵渠……
要不……把后宫那些吃白饭还睡不着觉的夫人们抓出来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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