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没有

何一秊本就觉得无聊，耐不住好奇偏头瞟了一眼，“噗嗤”，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个动物，选的图，真的很……一言难尽，感觉怪怪的，又丑又奇怪。看到何一秊有反应，杨斯婷像是终于找到了同伴，两眼放光，和何一秊津津乐道小声讨论，时不时发出难以抑制的笑声。

如果只是一两句就算了，可是……一直听到旁边传来的小声讨论和时不时的奇奇怪怪的笑声，真的，很难不注意到啊！纪恩忍不住向左边瞟去，最后干脆转过去看。察觉到纪恩的靠近，何一秊猜到她多半是好奇了，扭头，笑嘻嘻的准备分享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时，“那边，在干什么？”在第三组最后面的老师正生气地瞪着眼，拿着书的手指向了——纪恩。“那个女生，讲什么话。让你们背书不是让你们趁这个时间讲小话。你们，你们两个，把今天上课讲的这两面背诵内容抄十遍，下节课我来检查。”说罢便不多言它，低头继续检查笔记了。

只是那一瞬，整个班的声音都小了几分，纪恩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人的目光灼烧着她的头发，几乎能够问到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有些窘迫，但是为什么呢，纪恩不能理解，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心情有些复杂，纪恩什么也没说，拿出了本子，默不作声地抄了起来。何一秊本想说点什么，但看看纪恩，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了，只好低头开抄。

老师检查了一路，终于到了纪恩何一秊这儿。老师拿起书翻看，顺带着似的说：“我给时间是让你们复习我上课讲过的东西的，都是初中生了怎么还跟小学生一样管不住自己上课讲小话呢？”轻飘飘的几句话像薄薄的刀片划过心脏，纪恩只感觉隐隐作痛，心中的委屈促使她说出那句：“我没有。”老师好似并没有太在意纪恩说了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总之，就当加强记忆了，这些，抄十遍，下节课我要检查的啊。”说完，就去了下个地方。

就像好不容易积蓄力量打出的一记重拳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委屈的情绪堆积到了临界点，纪恩依然默不作声，只是手里的笔没停下过。何一秊有点担心，他最怕纪恩这样不说话的状态了。何一秊小声地询问道：“恩恩，我帮你抄了吧？”纪恩依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低着头说：“你也有罚抄，抄好你自己的就行了。自己犯的错，得自己承担。”最后那句话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过了两秒，像是满心的委屈堵在喉咙，纪恩小声补了一句：“我没有讲话。”

“我知道，你没有。”

何一秊的声音像是一滴水落入湖中，打破表面的平静，泛起圈圈涟漪。“啪嗒”，纪恩手中的笔顿了顿，豆大的一颗泪珠落到了纸上。

“那天心里多大的委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句‘我知道，你没有’好像一下子把我从快要窒息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摘自纪恩某年某月某日的某篇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