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伐木工作结束,工人们回到了和平区。
在开早会的大营里,一盆盆散发着腥气的红褐色的食物被端过来,闻到那浓烈的味道,李牵牛禁不住干呕。
王金亮在一旁笑道:“习惯了就好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李牵牛看着盆里一块块黏糊糊的东西惊异道,和平区一天两顿饭,他早晨吃的是王金亮给的蔬菜稀粥。
“炖曲蛇。”东北这里常常把蚯蚓叫做曲蛇。
“蚯蚓?我们平时就吃这玩意儿?”
看着迟迟不动筷子脸色极为难看的李牵牛,王金亮笑着:“你还是没饿到份儿上。”
看到其他人也顾不上烫嘴,纷纷开动,李牵牛心凉了半截,难道这就是自己以后要过的日子?高强度的劳作换来炖蚯蚓都吃不饱的日子?
沉默了一会儿,李牵牛问:“不是说积极小组有肉吃吗?肉就是蚯蚓肉?”
“那到不至于,蚯蚓肉是常备着的。咱们六组分到的是狍子肉,还炖着呢,今晚还有大米饭吃。”
“那我等他炖好的。”
“早晚你都得吃,”王金亮指了指李牵牛眼前那一小盆:“而且这玩意儿是自动拿你自己积分换的,别浪费了。”
这蚯蚓可长得真大啊,横截面足有半个拳头大。嗅着那股土腥的味道,幻想了一下半米多长的巨型蚯蚓狰狞得扭曲着,或许它口腔里还长满了螺旋内扣的尖牙……李牵牛彻底放下了筷子。
他端起小盆,送到角落处与大营格格不入的王刚身前:“我吃不惯,你要不嫌弃你拿着。”
他本以为以王刚那阴鸷的脾性,可能会看都不看他一眼,随口“嗯”一声。但王刚向他点了点头:“谢谢。”
王金亮看他走回来,有点惊喜地问:“你竟然还能跟王刚交上朋友?”
“我觉得他人其实还挺好的,下午砍树老赵找我茬儿,我刚来不想惹麻烦,王刚替我出的头。”。
哪知王金亮听着听着就变了脸色,他东瞄瞄西望望:“那你不吃咱们就先出去溜达溜达,不在这儿闻这股死味儿,走,等肉炖好来再过来。”
刚出了门,王金亮就叫李牵牛把老赵怎么找的茬详细说一遍。
李牵牛细说了一下事情经过:“怎么了?他不是脾气急,而是故意找我的茬?”
“你猜对了。老赵是我们战斗组老刘的狗腿子。”
“那这个老刘为什么针对我?他跟你有仇?”
“你刚来还不知道,咱们和平区从上到下分大队、小队、小组,咱们第六组组长刚死,我和老刘正在争组长这个位置。”
“这个老刘不至于心眼这么小吧?跟你抢组长就要找你朋友麻烦?”
“组长是组员投票选的,咱们六组总共就十个男人能投票,妇女得两个人才算一票,少你一个就少一票,明白了吧?”
李牵牛后颈发凉:“你的意思是,他不仅是想找我麻烦,他是想让我投不了票——他要弄死我?!”
“或者把你弄进劳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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