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有艺术天份的,我姐跟我的艺术天分应该就是遗传的我爸的。我姐初中的时候是在美术特长班里正八经学习了几年的,写的字也是跟爸一样自成一体,后来可能我又受我姐的影响,我也是学习了几年美术,这些十有八九就跟我爸的艺术天份是不开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爸对施工工艺是很有研究的,不论是木工还是机械方面,而这些也是需要用心去研究的。我问过我妈,当初为什么跟我爸结婚,妈说当初是看他会木工活,有门手艺。在那个年代,除了下地干活会点别的手艺那就是技术人员了。结果妈嫁过来之后后悔了一辈子,看来技术人员也不一定怎么靠谱,但是技术得有。
我问爸木工跟谁学的,爸说跟一个大爷学的,就学了半天,剩下的全都是自己研究自己悟的。爸说这话我将信将疑,不过在家里的橱子里有很多木工方面的书,书里面画着橱柜家具的图案。里面是有看过的痕迹,爸应该是看过书的,并且研究过的。爸说他这些年教了很多徒弟,三舅、姥姥家的小舅、三叔,只要跟他一块做过木工活的,无不佩服他的手艺。每次说起这个他总是神采飞扬绘声绘色,那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
对此我深信不疑,爸说,年轻的时候去别人家干活,每次都是他先干完,并且谁干的怎么样他打眼一看就晓得。别人做不成的经他指点就成了,别人都叫他老师。别人不敢弄的都是他来干,并且主家相当满意。干哪样都有哪样的门道,要研究要接就。家具里边最难的是攒桌面,要求严丝合缝,要一气呵成,有些木工师傅不管怎么接就就是做不好,这是看出一个木工手艺的活。爸说给不少主家都做过桌面,没有一个相不中的,现在用着都挺好,没有什么变形,去别人家里木装屋,安装的门都没有变形的。房梁加工,肯定是我爸来做的,我小时候去他们施工现场去玩总是见到,我爸拿个大夲慢慢悠悠的砍,树皮一层层的被砍掉,新砍下来的树皮带着原木散发出潮湿的原木味道。
记忆最深的还是将木件刮平,用长木板简单支起一个操作台,长木板一头钉上固定木件地铁件,铁件学名不得而知,拉开架势,前腿弓后腿蹬,两手紧握刨子,身体随刨子来回移动,时不时拿起木件单眼目测,随时调整。下来的刨花轻薄如纸,一卷一卷的却似像花。
见得这样的场景太多了,从小就见爹娘两个拉大锯,木头一头高一头低,来来回回拉大锯,就将一根圆滚滚的木头锯成了木板,木板再加工成各种家具。我老家的沙发都是我爸自己的做的,支腿是雕刻了虎腿,茶几雕刻了莲花,靠背编制了藤条,也可以坐垫当一张床,应该是仿照当时最流行的家具做的。
以至于我也经常拿着各种工具砍锯打磨,我记得我自己还做过一柄木剑,还上过清漆,至今还在老家放着,还得到过爸的赞许。
父亲给别人家做活,干一天活晚上主家都是要炒几个菜喝点的,我爸是个实在人,每次都喝醉,每次回来妈都跟他打架,十次有八次这样,从小我是见惯了的,也是习惯了的,也不知道我现在这个性格跟他们是不是有关系。
小时候除了看他们做木工活的场景,就是听拖拉机的声音了。应该在我几岁的时候家里就买了拖拉机,因为拖拉机父母也没少吵架,但是也总能看到母亲当爸的左膀右臂,开车上路的时候母亲坐在车头的一旁,给爸指挥,用手臂打方向。我爸的拖拉机技术是确实练过几年的,他说他这技术放在开拖拉机的里边算是可以的了,一般人从窄胡同里倒不出来的,都是他帮他们倒出来。他说拖拉机练就是练倒车,倒车是反方向的,车头跟车斗是活动的,没有个几年功夫练不好,这一点我是挺佩服他的。妈说他开拖拉机头几年,笨的要命,恨不得她上去开。想想也能想到那是一种什么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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