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水的功夫,走廊里传来李母缓慢的脚步声,伴随着独特的节奏,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入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声音在房门口突然停止。
门外之人似乎摒住了呼吸,侧耳在聆听屋内动静,接着房间木门被轻轻推开,比先前更轻的脚步声又重新响起,直至在床边坐下,又没了动静。
李风眼观鼻,鼻观心,均匀的控制着呼吸,仰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半晌,鼻尖瘙痒难耐,背部异常酸胀,他内心懊悔不已,刚才何苦要装睡!自己挖的坑,终究还要自己填。
此时此刻,他特别想挠个痒,然后舒舒服服的翻个身,可惜母亲只是安静的坐着,没有任何动作,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无奈之下,李风动用神识,这才看见母亲眉眼间充满哀愁,双眼似有泪光闪烁,想必又是想到了父亲。
自从父亲没了音讯后不久,母亲定顶起家中这片天,独自生下李风,教授他读书识字,将其拉扯长大,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暗自神伤,其中艰难苦楚有岂是三言两语就可道的清楚,这么多年过去,岁月虽然在她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但鼻眼间依旧保留年轻时的美貌。
李风瞅着母亲伤心,心中也是异常难过,佯装一个翻身,揉着朦胧睡眼,喊道;
“娘,您怎么了?”
李母慌忙撇过头去,用袖口再眼角擦拭两下,反而开口柔声问道;
“风儿,睡得好吗?”右手拉住李风轻轻摩挲。
李风见母亲没有回答,只得打着哈欠,乐呵呵的回道:“睡的香极了!”
“嗯,快穿衣吧,吴伯应该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李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这才豁然想起衣服还塞在床底,愣愣站在床上。
“怎么风儿。”
“那个..呃...娘...您先去吴伯那看看,准备的贡品有没有拉下什么,我想....尿尿。”
李母闻言,不禁一怔,随后释然,儿大避母,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风儿都快成年了,嘴中却说道;
“我家风儿长大了,知道体谅娘亲辛苦...”
说完转身出了卧室,将房门轻轻关上。
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李风急忙从衣柜里寻了一件干净清爽的衣服套在身上,向门外追去。
天光透亮,晨雾从田野间酝酿升腾。
吴伯驾着马车,载着李母二人,向道观赶去。
今天,中元赎罪日又称庆生中会,是道观三会之一。
对于整个封丘城的信道的人们而言,它确实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在这一天既可追念先祖,又可请上神恕免业障罪责,如有虔诚至甚者,更可求得道爷灵符,用于保宅除灾。
沿途家家户户早皆是中门大开,携家带口,不分老少,或驾车或徒步,手拿肩扛,载着贡品,早早的汇集于主路干道上。
年老的神情严肃虔诚,年少的则睡眼沉沉,哈欠连连。
还未出封丘城,乌压压的人群已将路堵的水泄不通,虽有军员扯着嗓子站在干道中奋力指挥者交通,但是成效甚微。
瞅着半晌都未能挪动半步的队伍,人群也变得愈发暴躁。
推搡拥挤间,不面有争执吵闹声响起,
马车厢内,自从二叔一上车后,就舒服的靠在木板上,现在眼睛紧闭,嘴角流着涎液,想必沉醉于美梦中。
久久未见队伍有丝毫移动迹象,李母也眉目间也开始慢慢显露出焦急,唯恐耽搁上香的吉时,引起上神怪罪。
李风一边宽慰母亲,一边悄然散出神识,探查情况。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