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都说了，要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吗？我是在等他的室友，这次是给你打个样，之后如果有我脱不开身的情况，就由你来跟对方接头。”
——接头……搞得跟在做什么地下工作一样，罢了，神秘一点也好。
没过多久，目标出现在了视野里，我在之前魏冰梦发给我的晋衷的照片上见过这个人。
“这边。”
魏冰梦招了招手，似乎毫不在意被其他人看见的样子，而那个学生则是一脸心虚的表情，踏着小碎步就靠了过来。
“魏……魏部长……”
对方支支吾吾的，连正眼都没敢看魏冰梦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他在害怕？
“别紧张，只是找你问点事情而已。”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什么都说了……”
“我知道，但你也只是回答了我的问题而已，我这次是带着新的问题来的。”
魏冰梦的声音刻意拉高了，我听得出来，她和韩书夔还有我交流的时候并不是这个声线，而这种简单的技巧我很熟悉——她在给面前的这个人施压。
“……只要不把我的事说出去，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
——果然是这样吗？！魏冰梦手里有这家伙的把柄，所以对方才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害怕，甚至可以说是恐惧也不为过，原来她是靠这种手段知道晋衷的作息习惯的吗？
我有些不齿，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两人交流。
“你知道最近和晋衷接触的异性都有谁吗？”
“我……这个我不清楚，他平时基本就是食堂教室宿舍三个地方来回转，不过……我也不确定如果不在宿舍的话，他是不是一定在另外两个地方……”
“亏你还说，你跟他关系很好……”魏冰梦的声音沉了下来，但并非是那种回归正常的下沉，而是带着责备和失望的下沉，“你让我有点失望。”
“不不不，就算关系好，也不会一天到晚都待在一起啊……”
“哼……算了，下一个问题，你有发现最近晋衷经常在网上和谁聊天吗？”
“有……有的，他平时基本都是埋头学习，但刚开学那阵，他经常在网上跟谁聊天，有时候还会去走廊上打电话，他以前顶多也就接接他父母的电话，也不会背着我们，但是开学那段时间他经常跑出去接电话……”
“反应还挺快，不错，那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魏冰梦的声音突然又柔和了起来，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作为旁观者，我多少也觉得这样的魏冰梦有些过于恐怖，或者说恶心了，就好像她在刻意玩弄对面的这个可怜人一样。
“不……不知道，我也不会没事去偷听偷看。”
“现在你可以去了。”
“啊？”
桌子对面的可怜人露出了一脸惊异，我则是暗暗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就是魏冰梦的手段的话，我想我没必要继续跟她合作了。
言语之间，男生和魏冰梦的上下级关系再明显不过，而让这个上下级关系形成的，不是权力，而是威胁。因为，他只有畏，却丝毫没有敬，像极了……像极了肆意打骂孩子的无良教师和不敢反抗的学生之间的关系。
“我说，现在你可以去了。下次如果有机会，就搞清楚他之前是在和谁聊天，又是在聊什么，偷听电话不方便，看看电脑聊天记录总没什么技术难度吧？我给你一周时间，不然，后果自负。”
那个学生几乎要哭出来了，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这让我越发好奇，他究竟有什么把柄在魏冰梦手上，能够让他咬牙决定去做这种背叛好友的事情。
“行了，去吃饭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魏冰梦轻飘飘地摆了摆手，男生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我则是看着那个男生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思考。
“你不想对我说点什么？”
魏冰梦看向我，用手撑着一侧的脸颊，带着玩味的笑容发问。
“我早就知道魏部长是个很恶劣的人。”
听到她的提问，我没有转过头，而是直接回答。
“这也是你的感觉吗？”
“而且比我还要恶劣。”
“如果看不惯我的做法，你可以拒绝跟我一起调查，原本就是你提出要参加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再晚一些后悔的话，你就会也找一些我的把柄攥在手里？”
“如果你没有把柄，我也无计可施。”
“你才不会无计可施……”我转过头，黑着脸看着魏冰梦，她却摆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蛋壳上开缝，你肯定也是这方面的高手。”
魏冰梦轻蔑地一笑：“说得好像你见过我这种人一样。”
“啊，我当然见过，还见过不少，只是就算在这类人里，你或许也是最恶劣的那一种，马蜂窝人人都知道不能捅，但很少有人知道，不捅蜂窝不等于不会被马蜂盯上。”
“不愧是韩社长看上的新人，玩的一手好比喻……我不过是稍微利用一下他露出来的狐狸尾巴而已，如果他问心无愧，我也无从下手，还远远到不了马蜂窝的程度。”
——魏冰梦没有正面回应我的质疑，这句话和“无计可施”没有任何区别。
我盯着她的双眼，看似毫无动摇的神情背后，我看到了，那是正在微微颤抖的眸子。
——你在害怕什么？报应吗？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调查晋衷的，”说着我站了起来，“但我也会保护好他。”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就尽管去试试吧，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魏冰梦顿了顿，也站了起来，“如果你敢妨碍我，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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