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何一言揉了揉后颈，从空间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递给人偶，思索了一下发现想不出任何好一点的称呼只能将就着喊一句：“生日快乐，林诺二号？”
“我替他收下了，谢......”
“他的给过了，这个是给你的。”
接过礼物盒的人偶开始反感这种行为，他想，哪怕是真正的林诺也会说上一句：“你真是个爱好替身的渣男。”
“我只喜欢，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他，不管是怎样的状态下的他，我都喜欢。”
何一言不以为然的回着他，只是在陈述他心里的想法。
何一言没办法不喜欢林诺，如果何一言不去倾尽一切爱林诺的话，那他活到现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何一言并不知道，他总是在骗自己，所谓的爱情只是自己看不清前路做出的幌子，爱只是一个掩盖他无能的遮羞布。
“真是一言难尽。”
“哈哈？这就是我的爱啊。”何一言笑着应答，但即使是人偶林诺，也觉得很假。
“爱？感觉像是一直奇怪的消耗品......等哪天你的爱被消耗殆尽，会吃了他吧。”他几乎肯定的说出了这句话，等到何一言某一天突然发觉自己的谎言，然后崩溃一蹶不振，后果将是连人偶都无法想象的疯狂。
“会，但不会有那一天的。如果他在的话，让我去看那些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去做不想干的事情我也会很开心，就像戒不掉的治疗药一样。”
何一言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包，然后神神秘秘地塞给了人偶什么东西。
“饼干，来帮我尝尝味道吗？”
人偶想继续提问的嘴就这样被堵上了。
他拿左手支着脸，望着那张跟林诺完全一样的脸，和一样喜欢吃饼干的爱好，下意识地用魔力传达出了情绪。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他，虽然我还有些分不清记忆，但我至少认得现在的他......
接收到这句话的人偶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他。
“能力？”
“是其中一种。”
“那，为什么忍耐？为什么你在等待，你明明可以冲上去直接把他拉下神坛，你做得到。”人偶看似迷惑地问他，呆呆的表情在何一言眼里毫无疑问是装出来的模样。
或许，正因为人偶不是林诺本人，所以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去问这个问题。
承担后果的并不是他，或许他还能成为直接受益者。
“因为处理后面的问题很麻烦。如果林诺不在了，其他人就会来寻找，而且林诺是死不掉的，也不能直接按死亡处理.......反正就是会扯出一堆很麻烦的事情。”
血液和破碎的骨片在他面前闪回，手上的动作没办法停下，他一次又一次打碎拿丝绸般银白色长发下的枕骨，将逐渐失去余温的碎片塞进嘴里，如同野兽进食一般吞咽，黑色的花蕾复现了一遍又一遍，他也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酸涩的生肉充满口腔，庞大的本体内再也装不下果实鲜红的汁液，哪怕他一刻不停的将果肉塞进嘴里，哪怕汁水已经无法吞下，带着腥臭的腐烂物从胃中涌出，他仍然感到饥饿。
何一言盯着那份独属于他的记忆，透过人偶猩红的眼睛去盯着记忆里那个满身赤红的自己。
那一次，种子再也没有抽条，果实真正意义上的与死亡拥抱，坠入土地，腐烂。
“要是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就好了，我觉得他也应该会幻想一下轻松一点的日子。”
何一言听出了他的意思，轻轻把他拽过来，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当然，但是啊，我觉得，哪怕是人偶，只要是他，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人偶感受到了与记忆里相同的毛骨悚然感，但转头与他的眼睛对视，对方眼里却满是他看不懂的遗憾。
“是意想不到的答案。”
尽管人偶脸上仍是有些呆滞的模样，暗地里却录好了音频全数发给了林诺。
我让你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是吧？！
何一言只是抿嘴一笑，他们确实很像，甚至连行为也是完美复刻。
猜透对方心思的何一言只是伸手揉了揉林诺的脑袋，林诺被摸头很烦躁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很戳他。
“不管是哪个林诺都好，快和我一起吧。”
我想请求你，爱我吧。
我想请求你，活着吧。
他一次又一次的说出口的记忆，一次又一次被打上特别的锁，他犯下的罪孽，他所拥有的记忆和感情，只有何一言自己仍被自我蒙在鼓里。
他好像想起来了一些，让他不那么想去面对的，属于自己的记忆。
“你想得美哦！”
在一番观感异常的打闹中，班里的同学也陆续落座，他们将在今天一天内测试完身体的所有机能。
每个人的能力各不相同，只有非超能力测试项目会集中测试。
比如身高.......
人偶满脸愁容地看着刚测完的身高数据，脑内疯狂控诉林诺本人的生长周期让他要经常换身体，移植记忆真的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深刻感受。
但，这是他的工作，如果有一天能直接替代本人就好了。
而他现在名义上的同学则是在忧愁体重，人偶不理解这些人都忧伤，因为他们都是正常体重却哭天喊地的说自己要减肥。
直到何一言从背后把他举起来，感叹了一句：“你怎么这么轻啊？”
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
无恶意的语言瞬间吸引了班里同学的火力，但他们看到对象是林诺的时候只能叹息着说：“瞧把孩子瘦的，多吃点好的吧。嗯......多吃清淡，少油腻，忌辛辣。健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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