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场间喧哗,张秦忆同张聿之对视一眼,便是不约而同的出了偏殿,行至一桂花树下,石桌椅旁。

“秦兄,方才小道长托我转交此诗予秦兄,言是昨夜悲痛愤发而成…”

闻言,张秦忆不禁抬眉,便伸手接过来那纸律诗,开展了宣纸,只见上云。

“剪火寒风冷玉烧,舞罢红袖汗青招。

凄伤兀那鸣十地,乱打琵琶暗恨抛。

直教忡忡余大梦,未为焕焕止辛劳。

游方诸处低声语,惧不能更起凤巢。”

阅毕,张秦忆不禁敛眉,开口言道。

“倒是多谢,聿之兄转交了…”

“无妨,不过举手之劳耳~”

天过半晌,日头正是当空照着,树下一片阴凉,影影绰绰,二人不时聊着,倒还闲适…

“话说回来,今日怎得不见梁王府来人,不知秦兄可知原委…”

闻言,张秦忆稍回想了场间诸客,倒是确实未曾见过梁王府来人…

“无易却也不曾知晓,虽有些猜测,不过也属闲言,倒是不便再说了~”

“哦…”

又过半晌,待平安道长回了观,便招呼场间众人准备开宴了,虽不过是些素食斋饭,倒也吃得够味~

待得天日西沉,却已是将那臣客一一送将出去了,观中皆剩了些道士收拾盘筷残羹…

陈平安正自收拾时,忽听得师伯召唤,便就擦了擦手中污腻,向着当堂去了。

正入了当堂,却见一须发皆白的老人正跪在蒲团上,身前是那赵南山灵牌与三清供奉。

见此情景,陈平安一阵讶异,忙问道。

“师伯,这是干甚么?”

“您这辈分无须叩拜啊~”

陈平安正要去扶,忽听得那赵南天厉声呵斥道。

“陈平安!跪下!你可知罪!”

闻听此言,陈平安霎时间愣在了原地,只是低着眉目,状若不解的问道。

“师伯,我何罪之有?”

“哼!你这孽畜!欺师灭祖,亲手残害了养父赵南山,也就是我那无辜的师弟!”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陈平安霎时跪在了当地,泣声道。

“后学不知师伯何来这般判断!”

“南山师傅养吾成年,教吾学识!小子日夜相伴左右不敢稍有差池,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的会行那龌龊之事!”

“师伯!实冤枉了小子也!”

赵南天依旧跪在原地,冷哼道。

“吾那师弟有盏命灯留在青云观内,本还有一二十年的寿火,却是一朝烬灭!”

“如非遭人暗害,何当如此!而日夜陪于我那师弟身旁的,除了你陈平安,又还有何人!”

闻言,陈平安目光一敛,似是悲痛道。

“师伯…当真要我诉清原委?”

闻言,那赵南天回过头来,不禁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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