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国回到边城,一路上并不顺利。

卫国百姓当街咒骂,靖北候手下门客,更是以死相搏,要置司徒苍羽死地。

铁骑在马车外拦着,司徒苍羽闭着眼在马车内听着。

可笑。

珩靖靖,你真是狠,就算死也不肯放过我。

回到边城后。

门口彩楼红绸早就撤下,老管家正在发放银子。

都是当初那批卫国随从。

谁也料到,忙了半月,都是徒劳。

他们回到卫国,大概日子也不太好过。

司徒苍羽从马车上下来时,

所有人都愣住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单薄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满头白发随意披肩,目光暗淡又空洞朝里走。

府上所有人,匍匐跪地,难受的眼眶发酸。

“主子,老奴伺候你沐浴。” 老管家拿着干净衣袍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哄孩子的口气。

司徒苍羽立在铜镜前,没什么反应。

木楞的脱下喜服,喜服落地瞬间,又倏地被他捡了起来。

十分缓慢的从那块异常红的袖口折叠,最后放进柜子里。

“我自己来,都下去吧。”

家奴们躬身退下,门口、院里、院外守满了家奴。

都十分默契的一言不发,盯着紧闭的房门。

从见到司徒苍羽那一刻起,府中家奴以及所有边城将士,对靖北候和卫国的痛恨达到了顶峰。

带领他们冲向战场的鲜衣怒马将军,再也回不来了。

..........

司徒苍羽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时已经快天黑了。

江川端着青菜辅食进屋。

司徒苍羽看了他一眼 “这些你以后别做了。”

“没人看到。”

“你是统帅,不再是我府上人,万事不可失了分寸。”

这是司徒苍羽对他说得最长的话。

江川想要反驳,抬眸看见那一袭白发,轻轻点了点头。

司徒苍羽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看着满院的人,在他出来一瞬,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放在往日,一定是大口开吼。

现在连多看一眼,也觉着累。

“怎么向梁都城交代,你想清楚了?”

江川低头不语,刚掌权不足一月,擅自率兵压境,又带领铁骑强势入卫都城。

梁帝早有言,梁兵不可踏足卫国地界。

江川这样做的后果,无疑是死罪,连带着边城诸位中郎将。

“智者于先谋后定....”

“勇者于先强后霸我,王者于智勇中立。” 江川接上下半句。

“当初的嘱咐,你是一句也没听。” 司徒苍羽靠在软榻上,目光看向窗外。

出发前往卫国前,他料定这一趟不会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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