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手上的短匕,心里一阵一阵乱跳动。
“他是卫国朝官?”司徒老太公再次明言。
司徒苍羽颔首。
“唉~孩子,这路可不好走。” 司徒老太公又补充道 “梁、卫两国虽交好,但两国朝官通婚历来是有条例禁止的,别说他是朝官,他就算是卫国普通人家,你若想和他走到一起,祠堂里我说的三样,少一样都不行。他还是个朝官,同样,他也是要弃官弃祖才行。”
司徒苍羽从未想过,竟然会是这么难?
珩靖靖会抛下卫国吗?
.....不会,启鹤玉新春就会登基,那日在靖北侯府,两人对卫国未来勾勒着一幅幅美好画面。
自己会抛弃梁国吗?
祠堂里答不出的话,这会儿更加回答不上。
司徒苍羽内心一片哀叹。
原来那条鸿沟,比他想象宽阔,深邃.....
阻挡他们的从来不是几里之间的边陲界限,而是一道深渊悬崖,彼此站在对立面,能看见彼此,却跨不过深不见的深渊.....
“你先回去,明早去宫里。” 司徒老太公打发他走。
司徒苍羽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手脚和脑子被扯拽,都不停彼此的。
为由手里的短匕,被攥的滑溜溜的,满是汗水。
又陷入无尽思绪中,犹如即将被洪水淹没,这身睡着洪流撞击在山石上,整个身体被托举又被拽下。
猛烈捶打,也无法抵消往下坠的心肺.....
他趴在罗汉榻上,长公主坐在一旁给他上药。
老侯爵爷下手并不轻,整个后背泛起了血点,又红又肿.....药酒有些灼烧感,他却感觉不到。
只要想到两人不能长相守,心肺都被揉的四分五裂,一抽一抽敲击这全身。
“母亲.....” 声音哽咽得不像话。
长公主叹了口气,沉默着继续上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司徒苍羽满背的旧伤痕,当初没出率兵出国门时,身上一点儿伤也没有.....短短几年,满身疤痕回来,一桩婚事便是给皇太子让道的手段,多少委屈,她心里都清楚。
“和为娘说说那个孩子吧...”
“........”
今日是第二个人问他,以往两年,那些寝食难安,日思夜想的日子,都不曾找人一吐为快....
然而,今日,从祖父书斋出来,那股委屈,从胸腔酸涩到鼻腔发酸...只要一想到以后,眼睛发胀的痛。
半晌后,
司徒苍羽头埋在臂弯里,掩饰泪迹斑斑的脸颊,哽咽道 “母亲,我经历太少了,少到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往前走,太傅教了很多,唯独没教我该如何与他在一起。”
“他有不能舍弃的东西,我同样也有,所以不能长相守,注定是宿命对不对.....那老天为何又偏让我们碰到。”
司徒苍羽从小不哭,这是第一次带着哭腔声问她这么难的话。
长公主怔怔坐在一旁,她安抚过许多爱哭泣的小孩,却不知该如何安抚眼前的亲儿子。
看来,儿子是真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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