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年间“祖家将”的地位由上可知,辽人在关宁军初创阶段并未占据绝对优势地位,那么被界定为以祖大寿为核心人物,以辽人兵将为主要成员的“祖家将”,就无法在关宁军中占据主导地位。
以“祖家将”的核心人物祖大寿为例,祖大寿是辽东宁远卫人,其父为晚明名将祖承训,但祖大寿并未因出身名将之门而获得庇护。万历四十三年(1615),时名祖天寿的祖大寿曾因事而被判处斩监侯,但没有受到处罚。随后,祖大寿成为辽东巡抚王化贞的中军。辽东失陷后,他率领避难兵民走觉华岛,《两朝从信录》载有时任辽东巡按御史方震儒奏疏一封云:
前月二十日,据监军道邢慎言等密禀,据回乡言,奴贼四外搜粮,今觉华岛尚有米豆二十余万,人民数万,船只器马无数,今祖天寿据而有之,旦夕与贼通,此山海剥肤之患……臣从芝麻湾票(泊)船,写牌十数道,一谕祖天寿,晓以利害;一谕溃回兵将,示以宽政;一谕岛上士民,激以忠义。又访闻祖天寿之婿吴良辅者,见在石门,臣自遣良辅同国卿往说之……天寿一见良辅,且闻臣在船上等候,不觉痛哭,生员数千百人见臣谕帖,亦哭,遂纠众投顺。
此时的祖大寿不仅是一名逃将,还曾被怀疑与后金有所来往。后孙承宗督师辽东,令其给粮饷器械于新归之辽人,负责修筑宁远。“大寿度中朝不能远守,筑仅十一,且疏薄不中程”,态度消极。孙承宗得知后,曾一度想处死祖大寿,后在袁崇焕等人的请求下逃过一劫,然孙承宗对祖大寿的态度依然不见好转:“祖大寿之族人阑出觉华,立斩其主者,而奴之水谍绝矣”。可以推知,此时的祖大寿对孙承宗既敬畏,又惧怕,双方之间的关系较为紧张。在孙承宗督师辽东的三年左右时间内,祖大寿的晋升非常缓慢,从孙承宗的《部署将领疏》可以看出,天启三年(1623)二月,祖大寿以参将复授参将管觉华岛水师,金冠以游击管参将事辅之。天启四年(1624),孙承宗在《叙列将官疏》中提到“寨子山参将祖大寿”。祖大寿的父、祖余荫没有对他的提升产生积极影响,若祖氏家族政治势力足够大,则上述现象应不会发生,此时关宁军中其他将领提升速度较快,如宣府籍的满桂:“承宗幕下,文武辐凑,独用桂”。陕西籍的赵率教:“四年九月,承宗暴其功于朝。擢署都督佥事,加衔总兵”。相比他们,祖大寿的升迁速度较慢,并未因父祖余荫受到眷顾,且明廷大臣对其并不信任。
综上所述,在整个天启年间,辽人、辽将并未受到明朝当局的重视,辽人应募从军者数量较少,以祖大寿为代表的辽东籍将领不受重用。据此可见,天启年间,关宁军不能视作由“祖家将”控制的,具有军阀色彩的“私兵家将”。
在孙承宗督师辽东期间,祖大寿在关宁军中的地位并不高,这意味着以他为核心的“祖家将”,并未在关宁军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天启五年(1625)孙承宗去职之后,关宁军的指挥权逐步落入袁崇焕的手中,在袁崇焕的领导下,以祖大寿为代表的辽人武将由于获得战功,地位开始上升,但始终未形成抗衡中央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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