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余人纷纷围住纪钟谙,潘新竹还是决定亲自上前查看情况。
“麻烦让让,让让啊……”
潘新竹拨开人群站到纪钟谙身边,抱歉似地冲一伙人笑笑:“那什么这我哥们儿啊,喝多了,给大家伙儿添麻烦了。”
许人间及时回应:“没,我们还得谢谢他呢。”
“啊……啊?是么……”
潘新竹瞅一眼淡定自若的纪钟谙,自己反而尴尬起来。
“潘新……竹?”
几乎一时间里,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喊出潘新竹名字的男人身上。
“昂?”潘新竹扭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翻找出与眼前男人有关的任何记忆。
“啊——”
没停顿多久,他似乎茅塞顿开,略显激动道:“是你啊!”
而后却凑近纪钟谙耳边悄声道:“他谁啊?”
纪钟谙意会潘新竹的意图,无语地别过脸。
得到对方回应,男人立即以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迎上去。
云清圆出声:“又碰到你哪个岁数的兄弟了赵应成?”
潘新竹见机,马上接话。
“赵应成嘛!我差点没认得出来。”
“高中毕业都多少年了,不变才怪嘞!”
两人说尽了客套话,最后双方又都提议拼桌,于是纪钟谙二人坐到了人群中央。
“……学生会干部?”赵应成斜了斜酒瓶,向潘新竹示意许人间。
许人间出于礼貌微微颔首。
“所以她是那个……许人间?!”潘新竹惊呼。
纪钟谙被潘新竹一惊一乍的夸张语气扰得头疼,坐在一旁闷头喝酒。其余人见纪钟谙沉着脸,都不敢擅自搭话。
许人间没怎么关注众人正热的话题,安静打量一言不发的纪钟谙。
鼻子,很好看。
她从一开始就这样想。
无意间,纪钟谙对上许人间直白探询的目光,只一瞬,他便强装镇定地移开视线。
醉意逼出耳梢的微红,混淆了心动刹那的慌张无措。
“那这么说——”云清圆咽下嘴里的东西,看向沉默的纪钟谙,“这位也算是老同学了?”
“对!”
潘新竹这才想起纪钟谙,忙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后背。
“哥们儿说两句呗。”潘新竹企图撬开纪钟谙的金口,“好歹给人家介绍下自己嘛!”
明面上说是跟大伙介绍,实则为加深许人间对他的印象添砖加瓦。
闻言,纪钟谙自然清楚潘新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当潘新竹为自己的机智而得意时,却听身边人言简意赅。
“纪钟谙。”
-
从浴室里走出,许人间慢腾腾擦着头发走到客厅的一面墙前。
墙面的装潢并不复杂,除了杏色墙纸以及贴近天花板的几盏玲珑雅致的吊灯外,便是吊灯下悬挂的小提琴琴盒。
许人间的目光凝结在琴盒之上良久,抬手取下,放在茶几上打开,指尖顺着盒内小提琴的琴身游走。
不知过了多久,才关上琴盒,重新挂回墙面。
躺倒在床,她摸索到手机查看消息。
云清圆:【能麻烦你下周去店里么?】
许人间:【好】
本想问她出了什么事,可当许人间想到晚饭时云清圆欲言又止的憔悴模样,输入框里的句子被删删减减,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回完消息,她看向床头柜上的小台历。
台历上用记号笔圈划的痕迹不算多,但又都默契地聚集在云清圆所说的下一周。
许人间轻叹口气,关了灯打算睡觉。
屋外不知名的昆虫渐渐匿去喧闹,一两声猫叫不时惊扰寂夜。
一向作息规律的许人间却在辗转反侧,捕捉睡意。
到底还是放弃挣扎,她睁眼,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漆黑一片。
脑中回想起先前饭桌上的情形。
纪钟谙吱声后,潘新竹正要拿他开启新话题,却再没听见他的下一句。
潘新竹凑过身去,在纪钟谙耳侧咬牙低声道:“你他妈多说两句会死么?”
一听,纪钟谙十分给面子地开了金口。
“八班的。”
“……”
潘新竹自知撬不开这活祖宗的嘴,打完圆场后接着跟人闲扯。
即便如此,仍让许人间上了心。
她不清楚他名字的具体写法,只得在心里一遍遍念叨、猜测。
渐渐地,她好像对名字本身失去了兴趣,脑中所浮现出纪钟谙的眉目取而代之。
浓密的剑眉之下,一对黑瞳折射出慵懒而柔和的微光,虽是一单一双的眼皮,眼角轮廓却均匀对称,眼尾微扬,仿佛在呼应眉尾的利落。
愈发深刻。
许人间此刻不想恭维自己的理智,那似乎未曾有过的浮想让她上瘾,每一秒记忆都在诱导她回想起关于他的部分。
就如同往波澜不惊的湖面投进了一粒再小不过的石子,漾开水纹,久久不息。
也不是少女遐想不宁的年纪,毕竟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她想。
可她好像的确地。
一见钟情了。
夜已过半,许人间又翻了个身,睡意终于落网,一点点积累起来。
一个模糊且荒诞的念头在她入睡前一闪而过。
纪钟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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