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波城,琉璃帝国最北处
江雨坐在城台上,默默地望着远处迎风飘扬的黑色旗和黄色旗,青色的发丝蓬乱不堪,诉说着忧愁和烦闷。
“江雨先将军!有人求见。”
“国都来的?”
“不知道,他不肯说,只说要见您。”
少年撅了下嘴,显得有些不耐烦。只见他一转身翻过内墙,又纵身跃了下去,向着帅帐的方向俯冲过去,像滑翔机一般平稳,完美的落在帐门外。
一撩开帐门,只见一位发须全白且都极长的老者正坐在他的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一直抖啊抖,十分自在。
“呃,你是?”
“哼!”老者长笑一声,一把抓起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痛饮了一口,一言未发。
少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睁大了双眼,恍然道:
“尉迟老先生?”
“哼!”老者摇了摇头,“才过去几年?你小子就把我忘了,亏我上次还多待了几天。”
“哪有,只是您······太潇洒了,这头发未免太长了,搞的我一时没认出来。”
尉迟年华白了他一眼,继续闷头干酒。
“我听说,”江雨嬉笑着说道,“丞相把您气跑了,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能被他气跑?”尉迟年华伸出手,玩弄起桌上的兵符,“那小崽子算个球?本来想训他几句就了事了,没想到他还和我顶上嘴了。连佛教的境界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在干吗?”
江雨的眼睛向远处看了一下,又看向了尉迟年华手中搓弄的那个兵符。兵符呈现淡淡的蓝色,上面画着一个在海中游动的神龙。
“我这听到的,是另一个说法。”
“我那徒弟跟你发牢骚?”
“怎么可能?”江雨笑道,“凌烟告诉我的,她不是能察觉情绪吗?然后她陪丞相的时间久,也能套出来些话。”
尉迟年华叹了口气,放下二郎腿,调整了一下坐姿:
“你说。”
“净世从加入琉璃以来,丞相就最宠他,事事都考虑着他。把他都从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养成了一个大胖猪,这个您认可吧?”
尉迟年华眯了下眼,喝了口酒。
“他如此关心净世,净世又是佛教子弟。您觉得,他会不理解佛教体系吗?这次净世受伤,也是他多方查证后,才发现,国力丹晋升,对于佛教金刚不坏之身伤害最小。”
尉迟年华一皱眉:“那这小混蛋骗我?”
“您想想看,”江雨微微一笑,“他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尉迟年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随手将兵符丢回桌上,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我有那么爱说教吗?”
江雨又说道:“他其实还想找您商量一件事的,关于······将儒教作为琉璃的国教,所以他想让您心情好一点。没想到,你们俩在理论这一点上,寸步不让啊。”
“儒教作国教,”尉迟年华频频摇头,“不行不行。”
“为何啊,你看琥珀的天剑盟,玲珑的道教,不都是国教······”
“正因为如此,”尉迟年华朗声反驳道,“你看琥珀,完全遭到天剑盟的控制,甚至剩余国力只够支持三个国将。再看玲珑,老皇帝被道士所谓长生的东西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国教,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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