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嫂和陳生不願意離開生活了這麼多年的香港,不願意離開這個村,這個屋,這棵樹.......人老了,回憶便成爲我們精神世界裏的食糧!陳嫂還種了很多菜養了一條狗,和老陳過着平淡充實的生活,他們盼望花開,就像農民盼望豐收。他們盼望花開,因爲兒子會回來。香港迴歸五年後,老陳便走了。
自此,陳嫂便一個人了。兒子每星期會打電話來,每年依舊回來一次。
:“媽,我回來了!煲了湯,真香“。兒子風塵撲撲的趕來了。打斷了陳嫂的思緒。她連忙乘上一碗湯遞給兒子,國外哪兒有這麼足料的湯水。她笑咪咪的望着兒子有些蒼霜的臉,兒子也有四十岀頭了,都長白頭髮了,她憐愛地摸了摸兒子臉,和他拉了會兒家長。
第二天,兒子把家裏壞的地方維修了一下。告訴媽媽房子太殘舊了,窗也不結實。修也無大用,要大整,你一個人住這兒颳風下雨的兒不放心。不如去買個小居室,好住又好打理。陳嫂自是不大願意,捨不得鄰里,捨不得這屋,捨不得這樹,還有捨不得講不出。她想了一夜便應允了。所有的捨不得都比不上-----兒子開囗。村屋固然比小居室貴,兒子定是缺錢了。
兒子風風火火去操持了一切,個多月把一切搞定,飛走了。
小居室一房一廳,沒什麼鄰里。陳嫂空落落的,每天打開電視機吵着自已。兒子最近來電更少了,說是忙,忙着搬家。陳嫂幾次問他地址想寄些木棉花過去,兒子吱唔着說不用,唐人街有。
三個月後的一天早晨,陳嫂正吃早餐,門玲響了,來了個阿伯,說是來收房租的。陳嫂說,搞錯了,這房子我們自己的。阿伯便回去拿了租令合同,還拿了屋契給她看。租約一年,交了三個月房租,定金兩月。陳嫂只是不停說,兒子買的,兒子買的.......然後抖嗦的拿出兒子電話,一打,不通。
陳嫂在社工安排下住到了擠逼的老人院。六十五歲的她看着八九十歲行動不便的老人們,自己是格格不入的。即使這麼老的人也有人探望啊!兒子,那個乖巧聰明的孩子爲什麼??爲何?點解?要這樣對母親。
不知道英國有沒有木棉花?不知道小陳會在無眠夜晚想起母親嗎?不知道小陳下這個決定用了多久?我無法揣測他的想法,因爲無法感同身受。我也無法揣測陳嫂的感受,因爲不忍。被世上唯一親人遺棄的感覺是-----可能如在心囗插上一刀,又死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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