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有”是如何诞生的,假如“有”也是从“有”中诞生而来,那么追根溯源的话,最初的“有”又是从何衍生呢?
似乎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有”的确是从“无”中诞生的,这似乎违背热力学第一定律。物理学的尽头竟是违背物理的,这多荒谬,或许世界本身就荒谬。
“无”中生出了“有”的同时还给它赋予了调控自身的意识,这意识的本体便被人们称之为“神”,但神并不爱世人,人类不过是一个意外产物,就像王爷在妓院一夜风流后留下的私生子那样,神只创造了它唯一被赋予了爱的造物,尽管只是一点点微小得可怜的、带有俯视的爱,但这爱之下的造物竟忤逆了神本身,并创造出它自己罪的衍生物——人类。这一衍生物仍以背负原罪的自身毁灭着这个世界...一开始是刀耕火种、后来是污染物排放、再后来便成了大规模的核武器试验。
如何让神重临世间,让世间重回一片纯净的原始,是一些人类中的自负分子始终思考的问题。
带着神血的异端分子...神的庞大躯体腐烂之后,血液淋到了他们身上,于是他们得以有幸蒙赐神的恩宠。而神本身就是狂暴的,祂并不以仁慈来统治万物...倒不如说,祂是善于用暴力来维持秩序,所以祂的后裔也自然继承了这一特征!
一个被扒光衣服的须发旺盛的男人被绳索捆绑在一间狭窄土房内的床铺之上,只有铁栅栏的窗户照进来的些许阳光能够使房间内部被赋予一些光亮。男人长着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很难不说他英俊,这张脸属于中东人的特征。
在床边有另一个男人无聊地把玩着一柄短折刀,这折刀的形制精美异常,刀柄处镶嵌着红绿色的宝石,这是中东地区的一种“特产”,名叫“莎雅尔”,男人长着一张鞑靼族的脸,颧骨凸出得夸张。
“再不招的话,我可是真会杀人的哦。”男人有些无奈地用阿拉伯语说道,仿佛被折磨的是他而不是床上被捆绑着的裸体男人。
“谁也别指望从我嘴里撬出什么。”床上的男人用低沉的语气说道,语气却也显得坚定。
这时被刑讯的男人身上的怪异之处才终于暴露,他的右手通红得厉害,仿佛要从毛孔中挤出血来。人的身体在真空环境下便会这样,由于体内大气压远大于外部,所以血液便会拼命往外挤...
可是这里哪是什么真空环境?床边的男人没有理会,继续低头玩着刀,三秒后...
“嘭!”床上的男人身体在这三秒内的时间极速膨胀着,最后变得仿佛一个红色的人形灯笼,直到脆弱的皮肤和骨骼再也承受不住体内蓬勃的张力,血液像被挤爆的气球那样在一瞬间喷薄而出。
大量的血液溅到床边鞑靼人的脸上、身上,这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闪而逝的嫌恶。
“唉,看来要换身衣裳了。”他缓缓地褪下那身白袍,这是他花了5000第纳尔从一位服饰商那儿买来的,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包裹全身的行动不便的服装,但既然来都来了,倒也不妨体验一下中东淳朴的民族风情...
作为坦格利斯的成员,他不可能将所有时间都花在组织内部的事务上,毕竟组织是没有工资的,尽管组织里的每位大人物都很有钱。所以他不得不赚一些外快,比如在中东地区用严刑从恐怖分子嘴里套情报、协助FBI办案、甚至在中国当保安...当然了,这些都是不得已才会去选择的职业,稍微有点学历或背景的,大多都在政府部门担任高位,又或是在商界学界另立门户。
这附近五里内都没人,就算伊斯兰国的人来了发现的也只不过是一具辨不清模样的尸体而已,他无需太过紧张。男人换上一身嘻哈风格的皮衣,紧接着跳上那辆亮红色的牧马人越野车,从容地驶离了这个杀人现场,只有车轮摩擦的尘土胡乱飞扬。
距离高考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但时间却仿佛停滞在高考结束的那一刻。这半个月以来绝大多数学子其实都不能说完全放下心来玩,即使是那些自认考得很好的,在分数没有公布之前心头就仿佛永远压着一块石头,怎也挪不走。郑怀均想就算是考砸了那也是早死早超生,总好过像现在这样,面对着薛定谔的盒子,里面的猫却永远半死半活。
成绩公布是在这一天的下午,排名从高到低逐个获知。辛雨蕾的成绩是673,省内排4340,有点意外的一个排名。在全省参加考试的40万人中,这当然是一个优异的、令大多数人艳羡的成绩,但是对于辛雨蕾来说,她的燕大梦破灭了。不,就连交大她都去不了。
她有些呆滞地看着那条短信,仿佛接受了命运宣判。她并没有复读的想法,内心空荡荡的,提不起什么精神。
她的双眸通红着,同时不明所以地抽吸着鼻子。按照去年的这个省排位,她只能去省内排名第一的杭江大学,她在百度上游移地浏览着关于这所大学的信息。这当然也是一所名校,但却是当初的自己没考虑过的,如今关于它的信息却一条一条地陈列在手机屏幕上,仿佛命运在宣读自己的罪状...傲慢的罪状。
再次确认了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雨蕾一改常态地躺倒在床上,用被褥遮住头和脸。随后被子一震一震的,仿佛悲恸的丘陵。
这座城的另一头,郑怀均也收到了自己的成绩,他排全省七万九千,这是一个早有心理准备的排名,他无喜无悲地坐在床上,并没有显出像辛雨蕾那样的激动,这成绩只能去省内最差的本科,但起码是个公办,没啥好抱怨的。
辛雨蕾现在在干嘛?林歌眠呢?他想着那一张张花样美丽的脸,比起关心自己他倒更关心别人,只是他觉得以他和辛雨蕾之间的交情并不方便去直接问。
果然要分道扬镳了吧?他度量着自己的高考成绩,不出意料的话自己往后的人生会连辛雨蕾的尾灯都看不见。
城市稀稀拉拉地下起雨来,打雷了。大风吹刮着街道两侧碧绿的树,风雨如晦仿佛要压碎这座脆弱的人造堡垒。这个世界并不因任何人的快乐或不快而停下它的运转,能左右这个世界的只有神的意志。郑怀均被一阵惊雷吓得看了眼窗外,同时这雷声也提醒他该干点别的什么了。于是他打开了英雄联盟,把对局切换到极地模式。
一分钟后,雨停了,就像是半空中凝住那样的。
桌面上米迦勒赠送的iphone手机震了一下,但很快又被游戏音覆盖过去了。
米迦勒的科技部分部建立在南越省某片深山老林里,这到了晚上是一片漆黑,黑得似乎在神创造光之前便已存在。但在这深山老林的辽阔之中,一座金色的塔楼式建筑却分外突兀,似乎佛国中的仞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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