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辟？”
张还真眼瞳中浮现一丝明悟，想起吴先生所说的话。
宗门大派走的是潜心修行，积攒名望的路子，待到跃身天地人三榜，自有朝廷征辟授官。
难怪初见博阳公的时候，老师就安排大师兄回答问题，为的就是让博阳公这位银章点评一二，才好名扬一府。
“只是，大师兄若是征讨白莲教，能积攒的名望却是更大。”
张还真依旧有愧道：“是我让师兄少了一条路子。”
“不是少了路子，那根本不是我的路子。”李洛书洒笑一声道：“伏魔司，斩妖司，采风使，名义上是六扇门，三法司统帅，实则天子亲卫，为皇帝爪牙，监察四方。”
“历代选人都是贫苦人家，再不济也是家道败落的寒门弟子，像我这种世家旁支若是混了进去，开了一个坏头。”
“朝廷滚滚诸公在内把持朝政，我等世家弟子在外巡查天下，蒙蔽圣聪，堵塞耳目。”
“只怕是当今天子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张还真闻言，顿时感慨一声道：“师兄，这话让外人听见，只怕是认为你有反骨啊。”
“在朝堂的家主，把持亲卫的弟子，这个组合，怎么看都是谋权篡位的权臣标配，要是军权在到手，只怕是可以立刻改朝换代了。”
李洛书诧异看了张还真一样，心中暗道，师弟一个商户子弟出身，怎么对造反的流程如此熟悉，这绝对不是看史书能看出来的。
“师弟，本朝造反是要诛连十族的。”李洛书温和一笑，如春风般和煦道：“因为有修行的缘故，不仅要杀尽亲族，传道授业的老师，同门的师弟都是要砍头的。”
“我若是造反，白鹿书院的其他弟子可能会幸免于难，但，你是我嫡亲的师弟。”李洛书戏谑道：“怕是要一同赶赴刑场，咱们黄泉路上好做个伴啊。”
张还真顿时哑然，良久，方才缓缓吐出一句：“师兄，你怕是白切黑。”
“师弟你说什么？”李洛书疑惑问道
“没有什么。”张还真神色一正，肃然道：“我一看师兄便知晓，师兄君子如玉，刚正不阿，一定是大魏朝廷大大的忠臣。”
“师弟啊。”李洛书幽幽道：“这现在这表现，颇有几分奸臣的模样。”
“师兄说笑了。”张还真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可是贫苦出身，饱受贪官污吏迫害，一心想要科举改命，报效朝廷，如此根正苗红，怎么可能做奸臣呢。”
李洛书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吗，贫苦人家的子弟，在朝廷之上一点根基都没有，连寒门都不如，几乎没有成为权臣的潜力，所以天子用起来极其放心。
只是，他怎么隐约感觉，张师弟有些不对劲呢。
但，儒家讲究亲亲相隐，莫要说不对劲，便是真有不对劲，李洛书也不可能去举报。
毕竟，还是那一句话，他们是嫡系的师兄弟，真要有造反的一天，只能一起去死了。
“走吧，师弟，咱们两个忠臣孝子，去拜见博阳公。”李洛书微微一笑道：“莫要让老师他们等急了。”
“好，好，好。”张还真连忙点头，附和道：“我已经等不及要报效朝廷了。”
……
星月院中，博阳公与诸位掌门，以及马县丞端坐上首。
小比之后，自然是要颁发门派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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