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苏宁和晚晚两人吃完馒头,便枕着月光在草席上静静睡去。

山间的树叶被偶尔飘来的凉风拍打着吱吱作响,像苏婶手里的算盘一般轻抚着树下草屋内那颗稚嫩不安的心。一夜未眠的小苏宁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孩子,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吐掉嘴角的狗尾巴草,翻身睡去。

第二天早上,小晚晚被香气扑鼻的烤鱼唤醒,吃了两天馒头的她此刻满怀期待,口水顺嘴边而下。

苏宁这小子也许是远离人群的缘故,跟别人的做派总是不一样,早上吃烤鱼,晚上吃馒头。当然他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早上吃好的,开始的一天才能有好心情,才会有好运气。更大的缘由是,晚上吃少点,睡死过去才能躲过肚里空空的寒冷。其实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吃着苏婶馒头的他,在梦里时常可以梦见遥远的家人。

苏宁将手里熟透的透露着些许焦色的烤鱼递给晚晚,希望也能将自己的运气分一半给眼前的这个女孩。

两人吃罢,坐在草地上,面朝东方看着朝阳,心中的希望再次被燃起。

在将来的日子里,那份对和家人团聚的渴望支撑着他们跨过一个又一个黑夜,每当被击溃时,头上的太阳便刺入眼睛,炽热而明亮,提醒着他们,家人还在等着与他们重逢。他们不能倒下,脆弱的身躯在无数次翻滚后又一次次倔强站起,直至胜利。

小苏宁将晚晚带到山的另一头,行到背离乌镇的山脚下,盯嘱着她不要乱动,等自己回来,便又来到了来福客栈:“苏婶,借点馒头!”说罢,便轻车熟路的把手伸进雪白的馒头里。

“多吃点,噎死你,也好让我少受点气!”苏掌柜待在客栈里敲着算盘算着账,一如往常大声说。

“苏婶,如果你将来有了孩子,他会叫什么?”嘴里塞满馒头的小苏宁好奇的问。

客栈里敲打算盘的声音突然安静了下来。

苏婶本打算成家后,孩子就叫苏宁,男孩可用,女孩也行,倒也省事。谁成想孩子没来,绞尽脑汁想来的名字倒是先给了面前这个野小子。

两人默契的同时沉默过后,苏婶缓缓抬头说:

“苏安”

愿苏家的孩子能在往后的日子里一世安宁。有了起名经验的苏掌柜,这次没有绞尽脑汁,脱口而出。想到这,苏掌柜突然嘴角一咧,看来起名字也不比做馒头难。

门外传来逐渐远离的声音:“苏大娘,好好生活,少生闷气,别把自己气死了,欠你的馒头我记着呢,等着我还啊!”

苏大娘听完气冲冲的追出门,朝早已远去的背影喊到:“没你小子天天咒我,我能活到一百岁!”

骂完准备再补充说点啥,好解燃眉之气的苏大娘,谁料看到早点摊上少了一大半的馒头堆,心头的火一下子熄灭了。这小子终于开窍了,知道不能亏待了肚子,好好成长才能让大人放心。”说完,轻叹一声,转身进了门继续算账。

“总感觉这小子最近有点不对劲”今天的苏掌柜不知道为何总是心神不宁,上桌的菜不是咸就是淡。桌边的熟客忍不住轻声提醒到:“苏掌柜,这菜是不是没放盐?”

“不吃滚,老娘还没跟你俩算账呢,这饭钱都堆多少了,啥时候结!”苏掌柜听完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大声呼斥,眼角似有泪痕。

小苏宁背着他的巨额贷款,朝着乌镇远去,泪水混合汗水,步伐沉重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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