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舒然谢完以后，将那杯茶放在那里，迟迟没动。
唐晋：“我简而言之，再重申一下啊，年会我们报了三个节目。小陈进公司前是海军陆战队的，他说可以带男同志打军体拳，我说这挺好。
那你们女同志是预备安排两个节目，一个是刚才说的韩国女团舞。另外，人事说你大提琴十级，独奏一曲你觉得如何？你是我们分公司的颜值门面，放在这里不用，浪费不好吧？”
会，就非要做吗？
就非要连这一点价值也非要压榨干净吗。
当然，唐晋不知道杭舒然的镜头恐惧，也不知道她这般抗拒的原因。
杭舒然：“唐总，是这样的。周姐说过，年会还要抽奖，一堆的手机电脑小家电……大提琴独奏，似乎不太匹配那天的喜庆氛围。”
唐晋笑笑，放慢了语速：“总不能，两个节目都不参加？这可是会影响年终考核的哦。”
唐晋又点了一根烟，走过去按下了玻璃的雾化开关。
这一刻开始，外面的同事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唐晋：“对了，舒然，你平时喜欢旅行么？”
今天反正已经头铁了，这情况，是糖衣还是炮弹，她轻易都不想接招。
杭舒然淡淡：“还行。”
唐晋：“年会后有个年终团建，我也是忽然想起这个事，公司会帮你们出一半的费用。舒然，所以你呢，你想去哪里旅游？
你说出来，我就让行政安排大家去哪里。这个都是好商量的。”
杭舒然浅笑一下:“唐总，这不是我这个层面能做主的事情。不如您拿主意，或者同事们民主投票决定。”
“呵，这倒也没错，”唐晋也忍着耐心：“对了，舒然，你知道皮格马利翁效应吧？”
杭舒然自然知道。
问题她平素有点讨厌那种拽词的人，好好一个PPT，有的人非要加个“xxx的底层逻辑”“xxx的普世效应”，有种故作高深的刻意之感。
哥们，你想让我年会去跳舞，然后你扯皮格马利翁，绕这么一大圈还升个价值，做作吗。
唐晋见她不接话，兀自又显摆开了:“这皮格马利翁效应，是指人的行为会受到其他人的期望而受到影响。当一个老师对一个学生有很高的期望时，这个学生往往就会表现更好。
我是说，你看我今日这么有诚意请你来喝茶，你是个聪明人，晓得我对你的期望如此之高。你是一个只要做，就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的人。相信这一次有我的期待，也不例外。”
杭舒然诚恳道：“如果是跳舞这件事，怕是有负所托。”
唐晋弹了弹烟灰，把话又迂回了回去：“啊对了，最近接进来那个城东板块的项目，有一个副楼，我可以考虑让你做主设计。舒然你也知道的，夏夏的稿件一直也很过硬，她进公司还比你早。”
杭舒然微微抬眼:“那就比稿。”
她没有被他说得头昏脑胀，心里跟明镜似的，夏夏能有什么好方案。
本来，夏夏进公司就比她早，如果夏夏的方案再好到一骑绝尘，那还用比稿吗？
何况，这次的两稿，实际不都是杭舒然她自己在做吗。
比稿？没在怕的。
唐晋也在心里骂了句娘，合着老子说了半天，白说了啊。
水泼不进，针扎不进的，这是什么钢铁直女？
空气凝滞了几秒。
这两个人面对面在黑色的实木桌上僵持。
这时，唐晋的手机震动了。
唐晋低头看了眼手机，飞快地戳了几个字，回过去。
手机熄屏后，他对杭舒然说:“我老婆下午从三亚回来，刚才叫我亲自去接她。你说矫情不？我去机场？那我还得回市区，一来一回四个小时，体力消耗很大的。我刚才就把她回绝掉了。我是做实事的人，我的精力不应该花在那种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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