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G的集团总部在京都，帝都和宁城的都是分部。在这个年产值八十亿元以上的集团里，材料商来结个款，至少得经过十几道审批。
光一个财务办公室就有30多个人。再简单的流程，每个人都磨一磨，去掉工作日，十天都批不下来。
多压几日的现金流所产生的利润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是唐晋所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权力游戏。
唐晋喜欢这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喜欢在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凸显他自己段位的感觉，并沉浸其中。
杭舒然此时回国没多久。帝都是什么地方，MIT五年建筑学本科，在这里只够在这里做一名底层建筑设计师。至于为什么不再在同校读个研，和为什么会选这个专业，这就说来话长了。
眼下，她所在的部门是团队作业，一个建筑作品需要多方审核和评估，她进公司才四个月，能有个前十位的作品署名权都不容易。
杭舒然的直系领导是部门主管钱锦程，他上面是戴总监，再往上龚副总，副总再往上是分公司总经理唐晋，唐晋再往上是总部设置的N个层级。
也就是说，杭舒然目前完全没到可以跟唐晋直接汇报工作的级别。
所以唐晋这是每天都跨了好几级在找她喝茶聊天。
杭舒然如今被指派坐在离唐晋办公室最近的一个工位上。
入职的时候，人事小姐姐带她去的是最左边的角落。
她后来的这个位置，是唐晋特意调的。
唐晋的办公室玻璃雾化开关一按，玻璃外那他想看的“景致”便尽收眼底。
杭舒然时常感觉身后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从她脊背里往外戳出至少几寸来，如芒在背。
杭舒然一搜和唐晋的聊天记录，他每天都要发几个:
“进来。”
“进来。”
“进来喂鱼。”
“舒然，进来。”
……
唐晋总是像这样，一有时间，总喜欢把杭舒然叫进去喝茶喂鱼。
喝茶倒是真的喝茶。
喂鱼也是真的喂鱼。
还聊一些上下级之间尺度没超纲、但不聊好像也不是很要紧的事。
不过公司里人多眼杂，别人一看，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前几天，杭舒然从唐晋办公室出来，听到有同事嬉笑私语:
“今天才10分钟，早了，唐总是不是不行了？”
还有背地里揶揄她，叫她“老板娘”的。
屁的老板娘。
真是越传越离谱。
唐晋不过一个分公司老总，离集团核心还远着呢。
他三十出头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勉强自身算有点东西，可他背后的关系也绝不少
——唐晋的太太会五国语言，丈人丈母娘在某省厅里，这几年还没退下来。
他又惯会献殷勤，办公室政治玩得一套一套的，颇得董事长喜欢。最近越发在这十六层放飞自我，总部领导们远在京都，他唐晋就是这里的“主宰”，自我感觉良好。
职场里的八卦，带着针孔似的恶意，微小却无孔不入。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唐晋有这会五国语言的官二代太太，竟然还能对杭舒然产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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