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简很乖,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很少哭,睡醒了就自己玩儿,吃饱了,就自己睡。

不过,可能因为简媛孕期没吃多少东西的原因,没什么营养,导致时简的抵抗力很差,不是拉肚子,就是长疹子,要不就是感冒发烧,或者喝奶粉上火,这一点让简媛有些头疼。

慢慢的时简一岁多了。

因为时启东在老家找不到什么工作,赚不到钱。省里的机会多,只能外出到省里打工,把简媛和时简留在家,一家三口聚少离多。

如今时简一岁多了,简媛可以把小时简托付给婆婆,自己跟时启东,一起去省里打工,去攒钱给时简更好的生活。

简媛其实是万般的不舍,可是时简年纪太小,不方便带她一起去,简媛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于是夫妻俩一商量,只好狠心,把时简放在老家,让时启东年迈的父母照顾,等俩人工作和生活稳定了,时简长大一点,懂事一点再接回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简媛和时启东约定好一起外出打工的日子,此时已是秋天,时简早就会走了,虽然有些东倒西歪的,也慢慢断了奶粉虽然有些不好好吃饭。

朔风吹着银杏林,发出沙沙的声音,一片片金黄的叶子被吹落,获得短暂自由的金叶,在空中疯狂的旋转翻滚,但是终究逃不过万有引力,最后黯然的落到地上,喧哗不再属于它们,那已经过时了,此后是无限的沉寂和永久的埋没。

时启东背着行李,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拎着时简的生活用品,时简就趴在他的肩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没一会儿时简歪着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就睡着了,时启东肩膀的衣服被时简那晶莹而又源源不断的口水打湿。

简媛拿了一个玩具在后面跟着,逗弄着女儿,三人穿过了美的像画一样,看起来不真实的银杏林,来到老房子里,打算把时简托付给奶奶。

“爸,妈。”时启东推开门喊到。

推开门,印入眼帘的是院子里东侧的一棵大梨树,一抱多粗,上面结了很多果子,最顶上的梨子被麻雀吃的只剩一个梨核,旁边的几个梨子也难以幸免,被啄食的坑坑洼洼,不再完整。

梨树的旁边还种了两棵桃树,桃树没有梨树高却比梨树枝叶繁茂,梨树西边有一个残损的石磨,上面晾着鲜红的辣椒,院子的右侧还有杏树和石榴树,石榴树上结满了石榴,石榴熟透了,炸开了花,肆意的露出里面的红色的籽,引得许多鸟儿前来偷吃。

往前看是低矮的土房子,没有一块砖,是纯泥巴堆砌的,泥巴里夹杂着一些小石子儿,屋檐下挂满了玉米,玉米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金灿灿的光。

“哎,启东来啦”两位七旬老人应声从屋里迎了出来。

时启东的父亲笑的和蔼,头发花白,步履蹒跚,母亲虽然年纪大了,有着裹了一半的小脚,即使到后面新中国禁止裹小脚,她只裹了一段时间幸运的避免了更多的伤害,却还是有了一些永久的伤害,母亲走的有些吃力,但是脊梁挺直,一点没有老年人的佝偻。

“嗯。”时启东应着,把肩膀上的时简抱下来。

进到屋子里,桌子上早已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吃着饭聊着天,气氛有些凝重,每个人都很是不舍,却无法表达和改变,只能狠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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