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锡占领蓟州后,率军直逼高阳郡。羽林骑大部分都被周竖带走,剩下的几千人不堪一击,于是时隔四年,元锡再一次回到了高阳郡。

这里是元政的终点,却是元锡的起点。

此时的杨宗道还在纠结于苏疑之事,他万万没想到走了一个杜居安,又跑出来一个高端,再加上冥顽不灵的田兹格,苏疑至今还活得好好的。

他知道找刘渝没用,如今鄞都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是世家与世家之间的博弈。

当初因为苏穹坚持北伐,侵占世家大族利益,让其他大小世家临时结盟,与之作对。他们本来与苏家之间就没有多大的仇怨,现在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也逐渐不帮杨宗道说话。

苏疑的死活,本就与他们无关。

田兹格代表着杜邑和苏穹,身后的人不少,加上高端这个有实权在手的鹰眼营校尉,杨宗道也不敢与他们硬碰硬。

而刘渝已经没有没有心思再管苏疑的事了,书信之事是伪造的,天象之事也与他听到的不一样,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现在元锡已经杀到高阳郡,这些人还在争夺那些虚无缥缈的个人利益。刘渝目光呆滞地坐在龙椅上,犹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地听着他们唇枪舌战。

“陛下,臣以为,应立即集结鄞都所有兵力进行布防。鄞都固若金汤,元锡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等俨州和并州的援军一到,危机可解。”

刘渝看向说话的田兹格,疲惫不堪道:“就按爱卿说得办吧。”

高端带着龙骁卫和鹰眼营开始布防工作,杜玄此和周攀得知元锡造反的消息,立马去大理寺找苏疑。

苏疑正在与阿卓下棋,阿卓看见杜玄此,跟看见救星一般,屁股一弹就开了,笑呵呵道:“快快快,杜二公子,你来得正好,我要输了。”

杜玄此扫了一眼棋盘,说道:“先别下了,问之,出大事了。”

“何事?”苏疑手里还拿着棋子,正寻着落子的地方。

周攀坐在苏疑对面道:“元锡公然造反,已经打到高阳郡,马上就要进攻鄞都了。苏二哥哥,我们该怎么办?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这事着实让苏疑意想不到,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他想了想道:“现在逃跑肯定来不及,如果你们要与南齐共存亡,就拼死顽抗,如果想活下去,就尽早投降。”

周攀见他不慌不忙的样子,问道:“那你呢?”

苏疑笑了笑:“我连这间牢房都走不出去,听天由命吧。”

杜玄此叹了口气:“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活够。”

周攀道:“你好歹还纳了个妾,生了个儿子。我还没成亲呢,我更不想死。”

说起儿子,杜玄此看向苏疑,欲言又止。

只这一眼,苏疑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元锡驻军蓟州,他若是反了,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刘曜和苏临意。又见杜玄此满脸纠结与不忍,苏疑坚定了心中猜测,手中棋子赫然落地。他看着那颗白色棋子一直滚到阿卓的脚边,最后还是认命地倒在尘土中。

杜玄此见苏疑神色不对,更不敢说了。

良久,苏疑缓缓道:“我还不能死。”

周攀出了大理寺就直奔孟云卿的住处。

刚到门口,就碰见一脸焦急的孟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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