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第二次见到那个好看的小少爷,是在一次山火过后。那次山火烧毁了大半的村子,火竟是从桃花深处蔓延下来的,在山火来时,那时候村里大多人还在田里劳作,远处看见飘来的青烟,青壮年们先把老人孩童安顿好后,便开始帮忙灭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际。至晚间一场大雨,才终于扑灭。饶是如此,火亦烧了一夜。

事后,大家顺着燃烧的痕迹往深处探寻,栓柱忽然想到什么,拔腿抄小径往山庄跑去。路过的树黑焦影祟祟,栓柱心里越发感到不安。再次来到那处粉墙青瓦,这次栓柱思考了一瞬,便抬脚冲进了门口已被烧毁了的大宅。

和五年前的窗牖画卷不一样,取而代之的是碎瓦颓垣,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桃林深处的桃花不再盛开,曾经嬉戏活泼的锦鲤随着水流一荡一荡漂浮在残荷的绿叶旁边,绿叶的旁边还漂浮着......

栓柱不忍再看,心中越发感到焦急,他加速了寻人的步伐。踏过依稀可见精美花纹的青石板,穿过残破已成废墟的宅院,他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看见了前方跪坐着的少年。

五年前的精致小公子如今一袭白色中衣,簇立在废墟的一角,浑身湿透却仍是不在意,尚是稚嫩的肩膀也不曾压弯脊梁。只倔强地望向前面--仿佛是祠堂的地方。黑色织金的外衣被脱下扔在了脚边,衣服下面被粘湿的雨水蜿蜒出几道血痕。它的主人似乎是恐惧的想远离那血痕--一只纤细如白玉的手却又死死紧抓着它,半分不放。

那一天他见到了世间最洁净的白掉落在了最污脏的黑。

后来怎样了呢,栓柱仔细回忆起来,后来身后靠近了村民找寻过来的声音,少年终是回头望见了他,一如五年前,凌乱的长发不折少年画卷般的容颜,只那双盛满玉雪的双眸变成了深谭,锐利冰冷而不自知。少年语气没有起伏的告诉他,宅子里面还有不少金银,请他帮忙安殓好全府里的--人。小公子说到这里顿了顿,随后扯下身上压衣裳的玉佩递给他,继续平静的说到,剩余的补偿这次损失的村民吧。

在梭罗村人进来前,小公子抱着雨血濡湿的玄金色衣裳消失在了曾经的桃花深处,他看见少年没有回头,这里昔日盛景,荡为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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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如削,峭壁如画,巍峨屹立在云雾缭绕的空中,仿佛是一把直指苍穹的利剑,将天空划分为两半,如凌霄般,被冠以凌霄峰。峰内险峻异常,登山的石阶凿刻在悬崖峭壁之上,如同攀爬天梯,让人心惊胆寒。险峻的山体棱角分明,岩壁苍劲有力,山峰之间的积雾一卷千里,云雾时而缭绕上升,时而飘散开来。宗门依山而建,气势磅礴,虽为人作,宛自天开。晨曦暮落间,云蒸霞蔚,更偶有华光闪烁,人口据传那是承仙宗的仙长御剑而过。

承仙宗--

巍峨的山门,镌刻着“承仙宗”三个大字,气势如虹。

脚步踏过被风卷起的慕琼花瓣,一道身影不紧不慢的行走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青石板上。

慕琼致幻,花朵美丽而妖艳,然而配合共生的岚果,可破除心障,避免修士因境界不稳引发的心魔冲击识海。慕琼花稀世,入市金贵,却独独在凌霄宗门内放肆生长。

“师弟。”女子声音在月下夜间如清泉。

那身影一怔,“师姐?”回话者转身,恰逢晚间微风起,织金发带随发丝轻扬,齐齐掉落在了右边肩膀。比月光更飘渺的是他的白衣,仿若流云缭绕。

白玉沿雕神鹤异兽的金柱内,四周雕梁玉栋华光铺地,绣幕天罗地。

白玉为堂,雪为阶,伴以星月为幌,仙人自天上来,广袖流纨,折腰回顾间,倾倒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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