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因是初来乍到,想着先默默观察,看三皇子身边人如何行事,自己再作打算。
只见那文氏柔弱,日常都得两个丫鬟扶着,到院子里走一圈儿都得歇上一日。
因此,除了给三皇子喂食喂药,擦洗疮口等极为贴身之事,是文氏亲力亲为之外,其他各事,都是看着宫女们服侍。
如月心中却想:“如此甚好,文氏颇有自知之明,从不强撑着把自己累病倒,所以三皇子身边诸事,都还算管得明白妥当。”
文氏御下极严。比如按满州旧俗,亲近侍从常对年幼的小主子唤其乳名。如三皇子大名玄烨,乳名是“烨哥儿”或“三阿哥儿”。但文氏却绝不允许任何侍从唤三皇子大名或乳名,必须称“三皇子殿下”。
如月心道:“自已既然过来,也当守三皇子这边的规矩,以后当尊称“三皇子殿下”,断不可失礼。”
自三皇子满三岁后,宫中所有事情,文氏均会向其禀报,绝不因为他年幼听不懂就怠慢。因此,三皇子慢慢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该如何处理;所以,他看起来幼小瘦弱,却有着过人的稳重。
第二日,如月发现,那“密云纱”的面巾,只有文氏和“采菊”、“东篱”三人才有,其他人都没有。
因而把从太后宫中带来了那一匹“密云纱”拿出来,交给文氏。
文氏倒颇有些感怀,轻抚着纱说道:“姐姐,这“密云纱”,是二十年前,我家上贡给朝廷的。因为极其难得,当时出色不匀的瑕疵品,都不舍得扔掉。姐姐你看,我用的就是当年不舍得扔掉的。”
如月恍然大悟,原来文家竟是当年苏州专供前明皇宫的丝绸皇商。所以,这“密云纱”才从明宫留到清宫,被如月偶然翻到。
因而笑道:“那天看见夫人戴这个,才突然想起这“密云纱”见水不透,见风不过,果然是最适合隔离病毒的。因此才赶着把它找出来。如今,不如将这匹“密云纱”裁了,给内院侍候的人都做个面巾吧。夫人看可好?”
文氏笑道:“姐姐如此大气,是我们众人之福了,大家都有“密云纱”做的面巾,心中也就不怕了,自然是感谢姐姐的。”
至此,所以近侍都有了这隔绝病毒的奇珍异宝,顿时人心安定下来。
……
过了一会儿,文氏突然有点扭捏地跟如月说:“姐姐,我想给“萱儿”、“芷儿”改个名字,不知是否妥当?会不会冲撞了太后?”
如月笑道:“不妨,不妨。太后既给了三皇子,那自然是不会再管了,改个名儿也好。我也觉得她俩的名儿与这院里的风格不太搭配。只是,夫人觉着改个什么名字好呢?”
文氏笑道:“姐姐觉着,“悠然”、“南山”这两名如何?”
如月听了,也笑道:“夫人好雅致。这名儿果然极好。终是把陶渊明公的那句诗,算是凑齐了!甚好,甚好。”
文氏听得此言,拿着帕子,掩着口,轻轻笑着……
自此,三皇子身边的四个一等宫女算是凑齐了,“采菊”、“东篱”、“悠然”、“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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