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垂挂,夜色微凉。
距离一天的结束还有一个时辰,至今未有人身死的消息传来,这让在村子四处巡逻的两人两虎神经更加紧绷。
冰天火骑着黑封在游走在房屋之间,这次可是在柳沐风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丝毫马虎不得,挨家挨户地敲过门去,询问今天是否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很平常的一天。这让冰天火甚是奇怪,难道凶手见我来了,就怕了?
这里的房屋虽多,但在两人的彻夜孜孜以求地敲开一户又一户的门后,逛完了,估计每户人家都对他俩眼熟了。
村子的中心有一座石雕,比正常人的体型大一点,雕刻较为粗糙,但也隐约可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戴着连帽的斗篷,乍一看颇有宗教风味。这村子里好像也没有人信教,这座雕塑与村子里的淳朴气息格格不入。
零时已过,这一天就算是结束了,两人在村子的中央碰面,冰天火率先下虎,“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吗?”
“没有,不过村民们被我们这么一问,反而更紧张了起来。”
冰天火回想了一下这一天问候下来的人,“话说村长还在义庄吗?”
“村长?他不是回家了吗?”
冰天火顿觉大事不妙,他去村长家时,村长媳妇告知他出门办事,他以为村长还在义庄,或者说在操办别的事情。因为他不是三十岁出头的壮硕男子,就自然而然地将他排除开外。
“走,去义庄。”冰天火拉着柳沐风就往山上跑。
“为什么是村长?”柳沐风有些茫然。
“只有他不在我们知道的范围内。”
“你怎么知道只有他?”
冰天火停了下来,问道:“什么意思。”
柳沐风向村子的方向抬了下头,示意看向霜落村成片的房屋,“你看,我们也只是在居民区巡逻。义庄在远离村子的地方,所以我们没有探查到。难道只有义庄会放在远离人烟的地方吗?”
“可是现在不知道村长人在哪里?”
“这个村子里没有县衙,那村长算是充当了这一职位,他现在应当和我们一样在调查此事。”柳沐风分析得头头是道。
冰天火还是不放心,往山路上跨两步,去往了义庄。
柳沐风脑筋一转,再次回到了村子里。此时,村中万籁俱静,只有极其少数的人家里还亮着灯。
她来到了村子中央的雕像处,只见雕像的正东方比邻的地方就有一点微微的烛光。她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疲劳的女声,“谁啊?”
“诛天的人。”柳沐风平静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一条缝隙,探出了一个脑袋。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沟壑纵横,目测年纪在八十以上。
柳沐风和和气气地问候着:“奶奶,我刚来此处查案,对这里十分不了解,想来问些情况。”
“村长不在吗?怎么来问我一个糟老婆子。”她的语气缓慢而有力道。
“你不是普通人。”柳沐风笑着指了指村子中央的雕塑,“虽然时间的跨度有点大,也还能辨认出你就是雕塑雕刻的女子。”
老婆婆将门的缝隙拉大,说:“进来说吧。”
柳沐风进入的房中,这个房子和村长家的房子结构很像,这两人年纪相仿,想必会有什么交情。屋子的中央摆放着几根蜡烛,还有一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图谱。
老婆婆为她倒了一杯水,随后端坐在了她的面前,“既然你能看出我,我其实也发现了,你根本不是诛天的弟子。诛天养不出率性而为的人,每一个苦大仇深,自认有什么使命。”
“你说的……还真是。”
“你想了解什么情况?”话题进入了正题,老婆婆似也想迅速了结这些事情。
“你认识那些死者吗?”
“认识,我们村子隐世而居,也只能和村里的人相处,彼此之间联系紧密。”
“村子里出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吗?比如谁与谁有纠纷?”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类事情。”
柳沐风觉得奇怪,她自认为人与人的相处无法避免地会产生矛盾,哪怕是两个极度同频的人。
从她这一晚的走访来看,虽说所有人也全都是温和有礼,但也不是说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而是大同小异。
她不相信一点的争吵都没有,反而像是刻意地在营造这种氛围。可村长是想我们查案的,不至于骗人,这个村子一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柳沐风的视线移动到了桌子上的图谱,很明显地摊在桌上,像是料定了她一定看不懂,“奶奶,你年轻时,是有什么光荣的事迹吗?能被人们这么崇拜。”
“我是这村子里的祭祀,遇到灾年,都是我主持仪式来求取风调雨顺。他们都觉得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小小的霜落村早就毁于天灾了。”
“奶奶,你很灵吗?”
祭祀举起那本图谱晃了晃,“灵,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只要按照这上面的来做,过不了多时,便会如愿。”
柳沐风狐疑地看着上面奇形怪状又有规律的图案,心想:诛天掌天都没有这样的能力,莫非她真是什么世外高人。
“那你能算出是谁一直在村子里行凶吗?”
“是村外的事物。”祭祀沉声说道,语气间突然有了神秘莫测的意味。
冰天火只身闯入了义庄,这里平日里是锁着门的,此时他只好打烂窗户进去。他的动作猛烈强硬,故意闹出很大的声音,生怕村长在这遇了险。
义庄傍山而建,白日里本就昏暗,到了夜晚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冰天火从未见过如此黑的夜,封妖谷也不能与此处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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