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六哥,快醒醒,怎生睡着了?老娘在家等着吃鱼呢,莫让老娘等久了。”阮小陆耳中听得粗犷的声音,猛然惊醒起来。

“爸,你让我再睡会,我好困!”阮小路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头昏昏沉沉,眼都睁不开。

“六哥你说甚?快起来随我打鱼,再晚了天就黑了。”

“我好困,头有点难受,让我睡会吧。”阮小陆坐起来后觉得浑身难受,脑袋嗡嗡作响,想睁眼都觉得很难。

“莫不是受凉了?可得照顾好六哥,四哥就是这样迷迷糊糊没的。”

说完汉子也不打鱼,收取渔网,把船儿朝芦苇荡中划去,划不一会,见芦苇丛中有条小船,横在入口处,船上有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半大小子,双手搭棚,朝着这边观望。

“七哥,快过来!”划船汉子对着半大小子叫道。

“五哥,你不是和六哥打鱼吗?怎么来我这了。”半大小子道。

“六哥一直昏睡,刚才喊头疼,现在又自睡着,莫不是病了?”汉子转头看着呼呼睡在小舱内的阮小陆。

半大小子听闻汉子所言,一个跃起跳到船上,伸手摸着阮小陆额头道:“有些烫,先带六哥回去。你把我仓里的鱼捡两条给老娘带回去。”

说完,便接过汉子的船桨,汉子听闻跳到横在入口的小船上,捡了几条鱼,又自跳回来,放进船舱,半大小子便绕着芦苇荡划着船。

待得划了一会,可以看到陆地,岸边有五六间胡乱搭着的茅草屋,一婆婆正自坐地上哭着。

“老娘,这是怎生的了?”五哥在船上问道。

那婆婆听得发问,道:“吵不过你家大嫂,心里不爽利。”

“老娘,六哥身子不利索,你且让大嫂来帮忙看顾下,我去给你做些吃食。”汉子和半大小子抬着阮小陆进得一间茅屋,放在床上。

“莫要去叫你大嫂,她正怀着孩子,不好打扰”婆婆道。

说完,婆婆进一间茅草屋,拿出一床破被子,给阮小陆盖上。

半睡半醒的阮小陆,感觉有人将他抬起放到床上,有人给他盖被子,有人给他喂着鱼腥味的浓汤,想醒来却睁不开眼。脑子里像做梦般,闪过不少画面:梁山水泊、石碣村、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老娘,哦,自己是阮小六。

迷迷糊糊中想到,我这是梦到水浒了?

继而感觉有人在额头敷了凉毛巾,昏昏沉沉的脑子舒服不少,便自又睡着。

“老娘,六哥怎么样了?”半大小子问道。

“再等等吧,七郎,让二郎去村里头,把吴用吴学究叫来”婆婆靠口道。

七郎便起身离开,不得一会,便带进来两人,一人胸前一撮毛,虎背胸腰的汉子和一面白须长、眉清目秀的秀才,正是那阮小二和吴用吴学究。

婆婆见了秀才道:“吴学究,今日六哥身子不大爽利,兀自睡觉,烦你看顾。”

“孃孃且自歇着,待小生相看一二”吴用对着婆婆道。

随即伸出手,摸了摸阮小陆额头,又把了把脉,拨开眼皮看了看,道:“六郎这是早间招了风,且睡一两日就大好了”

婆婆并阮氏三兄弟得闻此言,俱皆大喜,婆婆拔下头上衩儿,递给阮小二,道:“二郎七郎,且去村头换些酒食回来,拿与吴学究吃食。”

不多时,阮小二并阮小七各自抱着一坛酒,手里拎着食盒进来。

将酒食摆于屋外桌上,取得碗筷,婆婆拿筷子拨些肉食并其余熟菜,递于阮小二,道:“且与大嫂送过再来,她如今有孕,不耐久饿,须得仔细着点。”

又接着道:“五郎七郎,且陪学究吃几杯,老身去看着六郎。”

五郎随即招呼吴用吃酒,不多一会,便见得婆婆出来,满脸喜意道:“学究,六郎醒来了。”

吴用等人放下酒杯,进得屋子,看着阮小陆睁着眼睛正四处打量,问道:“六郎可有何处不舒服?”

阮小陆听见有人发问,语调奇怪,便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怎么穿这身衣服?”

吴用哈哈大笑:“看来六郎无碍了,竟自有精神发问。”

阮小五听见便道:“看来六郎已经好了。”

便对阮小陆道:“这是吴学究,幸得学究与你相看。你身子不大爽利,就先躺着。”

阮小陆看着各自身上穿的衣物,以为是在演戏,如今听得吴学究三字,脑袋轰然一响,睡梦中出现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敞开胸口露出纹着豹子的胸膛,眉间杀气十足探究的汉子道:“阮小五?”

“六哥叫我做甚?”阮小五疑惑问道。

“这是石碣村?”阮小陆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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