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玉禀报裴忌来访之时,薛曜还满是惊疑,可就在看见裴忌的样子时心头不由一颤。
薛曜皱眉疑惑问道:“忌之,你这是怎么了?”
裴忌看着薛曜,只觉适才他知晓的一切此时此刻如鱼刺在喉,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突然一把拉过薛曜的手腕,只需一探,裴忌就已经发现了他内里的空洞虚弱。
“时兮……”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开口,声音早已嘶哑的不成样子。
薛曜却在听见他的话时,周身血液都如被冰封一般凝固,心头的寒意在难掩盖,丝丝缕缕漫出,盈满全身。
垂眸颔首,无声叹息。
“我本不想让你知道的……”
我本不想让你知道。
裴忌最不想从谢时兮口中听到的一句话。
可今日终究还是听到了。
裴忌颤着声音追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薛曜惨白着脸,艰难的勾起唇,扬起一个极其惨烈的笑容,在他的笑容之中一段往事随之纷沓而来。
而他自刨伤口,鲜血淋漓的自白,亦一分不落的落进了坐于檐瓦之上的蓝衣女子耳中。
“在四年前,我还记得那是花朝节之夜,那日父亲突然来到我独居的小院,那天他莫名跟我说了许多话……”
“他说:要我照顾好自己,多食少忧思,天冷记得加衣……”
“他说:今后要我怎么开心怎么活,想要看我多笑笑……”
“他说:这么些年将我扔在一旁,是他对不起我……”
“我那时还在心底笑话他,原来他竟是如此啰嗦的人……可是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没有剩下……”
薛曜苦笑着,笑声却在这个空寂的夜晚清晰的格外凄惨。
他看向裴忌,眼角早已殷红似血:“忌之,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他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谢氏于我亲缘疏浅多年,其实对于我来说,桎梏早已大过了羁绊,你也不必为我忧心……没了谢氏,我亦是自由了许多……”
他的声音轻轻的,却要比平日里要沉闷的许多。
可裴忌知道,那些毫不起眼的沉闷却是谢时兮真正的绝望与痛苦
他自是懂他,今日如是,九年之前亦如是。
而坐在檐顶之上的织鹤,却看着天上皎洁的月色,轻轻叹息,一晃眼身影如月华恍然消失。
薛曜垂眸,却见房门外月色如霜铺落,洒下一地银白。
而他眼中浮现的却是谢氏血染长阶,尸身盈室的画面。
他眸光幽幽,声也幽幽。
“忌之,谢氏没了……”
裴忌神色痛苦:“到底是谁?”
薛曜摇摇头:“不知道,那场火来的太过突然,等我赶到什么都没剩下……”
“那你的内力又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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