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老师,这盆花是你班里的朱婷婷她妈送来的,我这里也有一盆,朱婷婷是英语课代表,她妈还跟我聊了朱婷婷的英语学习情况。”
“哦,这样啊。”
有些热闹的庆祝活动随着晚自习的铃声响起,一切都落幕了。重点高中沙安中学的学习氛围是比较浓厚的,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后,学生们都会非常自觉地专注于学习,没有人发出声音,只有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当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过后,一个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额头,身材结实而匀称,四肢肌肉线条分明,每个线条都散发着男性特有的魅力和力量的体育生走进了高一(10)班的教室。他便是高一(10)班体育委员钱海波。
作为沙安县境内的重点高中沙安中学,每年都会招收一部分的体育生,这些体育生的文化课成绩可以放低,但体育成绩必须突出。高一年级招录的几十个体育生并没有设立专门的班级,而是分散到了各个班级里,高一(10)班分到的体育生除了钱海波还有一个张梦思。钱海波是练田径的,张梦思是练投掷的。
因为每天傍晚时分,体育生要进行体训,因此体育生是不上第一节晚自习的。每当第一节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体育生的训练才刚刚结束,第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是留给他们洗澡和吃饭的。虽然体育生们没有专门的班级,但他们有专门的寝室,他们的寝室里是供应热水的。
略显疲劳的钱海波回到座位上后,就趴倒在了课桌上。
“喂,钱海波,今天的英语作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婷婷来到了他的身边,因为他们两个体育生的位置是在最后面的。钱海波并没有抬头而是伸出了一只手,朱婷婷立即转身拿来了一本已完成的英语作业本。钱海波接到作业本后才抬起了身子,翻开英语作业本,拿出自己的英语作业本开始抄写。
如果是小学生哪一定会把同学抄作业的事情去报告给老师了,但他们是高中生,在经历了初中的三年锤炼后,一切都是常态了!
“铃、铃、铃”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过后,钱海波从教室里出来,在回宿舍的路上,到宿舍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根烤肠,刚咬上一口,就被从后面冲上来的一个女同学抢走了,钱海波定睛一看是朱婷婷也就默不作声了。
朱婷婷边走边吃着烤肠回到了401寝室。
“婷婷,你帮他借了这么多次的作业本让他抄,他却连一根烤肠都不买给你。”杨春兰替朱婷婷打起了抱不平。
“他说他没钱了,等回家拿了生活费会在星期天的下午给我买杯奶茶的。”
“从他手里抢来的烤肠好吃吗?”杨琦也加入了进来。
“烤肠怎么会不好吃。”
“婷婷,你是不是喜欢他了。”
“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说真的!我们班里要数他和史圣杰最帅了。”
“可他那么黑。”
“体育生吗,天天晒在太阳下能不黑吗。”
……
周六下午的傍晚时分,江水琴来到了离沙安中学最近的一个菜场,先到水果摊前买了一些水果,接着来到还带着田间清香的蔬菜摊前,买了一些小油菜和四季豆,接着来到水产摊前买了一条草鱼,回去做醋鱼,还有河虾和河蟹。因为今天她儿子江彬彬回家了,她要做一些他爱吃的菜。
回家后的江水琴开始做菜,河虾和河蟹放点生姜用清水煮一下就行了,河虾里再放点盐做成盐水虾,河蟹只要用酱油蘸就行了,最复杂的当然是那条草鱼,好在她已传承了她母亲的手艺。
“今天晚上你所有的回家作业基本上都要做好了。”吃饭的时候江水琴关照起了儿子。
“为什么?”
“明天我们要去你外婆家。”
“哦。”
“中秋节那天我们都不放假,我们只好提前去了。”
“嗯。”
中秋节的气息已开始渐渐地渗透到了沙安县,虽然气温有所下降,为人们带来了几分的寒意,但空气中的湿度也减小了,天气变得干燥。沙安县的各个商场里已摆上了各式各样的月饼,有豆沙的、五仁的、火腿的等等。中秋节这个月之圆兆、人之团圆的节日,为寄托思念故乡,思念亲人之情,沙安县有吃月饼的习俗,而且这个月饼要由已出嫁的女儿,在中秋节那天回娘家的时候带回去孝敬父母。
江水琴带着儿子江彬彬在商场买好月饼,又给她爸买了两瓶酒,给她妈买了水果,接着乘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前往她父母家。
这是两间已经很旧的瓦房,门口的院子里种着一颗桂花树和一颗白蒲枣树,每当秋天来临,院子里是桂花飘香,白蒲枣树上果实满满。自从江水琴嫁出,她哥嫂分家出去后,这里只剩下了老两口了。
“爸、妈。”“外公、外婆。”
“啊!你们来了。”
“妈,你杀鸡了。”
“嗯,我想想街上也买不出什么好吃的菜,还不如杀一只自养的鸡。”
不久,一盘白斩鸡、一盘盐水虾、一盘红烧黑鱼以及几盘蔬菜放好了。
“水琴,你跟你爸还有彬彬先吃,我再烧一碗豆腐羹也来了,今天换一下口味红烧黑鱼,不烧醋鱼了。”
“哦,妈,没事的,随便吃一点好了。爸,你喝酒吗?”
“嗯。你和彬彬呢?”
“我们一人一瓶可乐。”
……
中秋佳节,合家团圆,伴随着桂花的飘香,他们开始吃月饼,突然间江水琴她妈的泪水无声地滑落了,三个大人的心里立即涌起了一丝丝的伤感,自从吴波走了以后,这已是一个破碎的家!
“水琴,现在彬彬已经长大了,已经读初中了,你也该……。”
江水琴强含着眼泪没有作声。
位于沙安县中心繁华地段的这家奶茶店,星期天的下午格外地繁忙,店内的装修风格独特,大量运用了原木和玻璃材质,明亮而温馨,同时,店内还摆放了各种绿植和花卉,让人们感受到大自然的清新。
钱海波和朱婷婷相约同时到达了奶茶店,朱婷婷点好奶茶,钱海波付完钱后,两人坐在一张高桌旁享受着奶茶的美味。
“从下星期开始,我要去打篮球了。”
“你不是田径队的吗?去打什么篮球?”
“校篮球队缺人,要从我们高一的体育生中选拔新人。”
“噢,那你会打吗?”
“笑话,篮球谁不会打!”
“那下个星期可以在篮球场上看到你的飒爽英姿了。”
“没文化,飒爽英姿是形容女的。”
“哟,我们的海波同学不但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啊!”
“那当然。”
……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到了中秋佳节的那一天,在离沙安县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园里,月亮渐渐升起来了,一轮圆月映照出了世间的美好,吴波一家人围坐在园子里的一张方桌旁,吃着月饼,聊着家常。
吴波逃离沙安县后,身上的钱很快就所剩无几了,吴波学的是师范类的数学专业,离开了教书育人这个岗位,到社会上别的行业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为了糊口吴波只好去了一个工地,干上了又苦又累的小工。后来遇上了现在的这个女人,当他们俩有了一个女儿后,也有了一定的积蓄,于是就在这条街上开了一家水果店。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几百公里外的沙安县有他曾经深爱过的妻子,年幼的儿子,还有年迈的父母,而他却是故土难回,不知道有多少个月圆之夜?吴波是望着圆月而暗自落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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