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趁着天刚蒙蒙亮,背上了包袱下山。
山中雾气缭绕,树叶上还挂着点点露珠。李墨深吸了一口山中的清气,心想这露珠收集了去给师父泡茶,他一定开心,不过他一定不会表现出来,好的坏的对他来说似乎都一样。还得是给海纳居那几个老学究送去有意思,他们定是要围坐在一起品茗作诗,夸赞这露水茶多么的清、香、甜。
李墨一路走一路思绪万千,她对于下山的未知充满好奇和期待,可是独自一人面对未免也有恐惧。这些年她在山上日日跟着众弟子们学武,师父敦促她好好练习,说对她未来有益,因而她也不敢怠慢,她是山中唯一一个未入派却可学佛、道两家武功的人,她想师父让她好好学武就是为了下山可以保护自己不被欺负吧。
李墨到山脚下,走过那条宽阔的河流,她蹲下身伸手捧了一捧河水喝完,又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装满。她再一次深情地眺望着这座仙山,山中雾气已散,太阳照得山上一片翠绿。
李墨谨遵师父的意思,到了山脚下就往北面的山头走去,过了那座山头已是落日时分,幸好师父说的那座客栈就安然在山脚下待着,客栈门口点着的红灯笼给李墨引了路。
那客栈的掌柜见李墨穿着一身僧服,便赶忙迎出来,热切地问:“敢问小师太可是在荥涯山上修行的?”
“正是。”李墨答道。
“静能禅师前几日来过,嘱咐我们给您备了一匹马。您今晚尽管放心在这里休息,明日吃完早饭再骑马离开罢。”掌柜边说边指引着李墨在一张空桌子坐下,说罢又对着厨房喊到:“快给小师太上菜。”
“您先喝口茶水,稍等等,菜一会儿就给您上,全是素菜您放心。”掌柜沏了茶水放到李墨面前。
李墨一听到全是素菜,笑容就在脸上顿住,她眨了眨眼睛,说:“那个……我能要一盘肉吗?”
“这……”掌柜脸上的笑容也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小师太您一下山就犯戒不好吧。”
李墨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说:“您看这茂密的浓黑长发就应该知道我不受那清规戒律所限制。”
“啊……”掌柜的尴尬一笑,说:“您稍等。”
过不了一会儿,掌柜的就端上来一盘肉、一盘菜和一碗米饭。
“谢谢您安排得如此周到。”李墨稍示谢意。
“无妨无妨,静能禅师时常来这里讲课,每到他讲课的日子,我们这个客栈的生意就好得不得了。您是静能禅师的弟子,我们自然是要好好款待的。只不过……您以后打着静能禅师的旗号还是莫要吃肉为好,否则静能禅师那面子上也不过去呀。”
李墨听了这话,略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平时在山上瞎闹腾也就罢了,在山下还是要给足师父面子的。
“您说得对呀!是我考虑不周了,多谢掌柜的提醒。”李墨谦虚地说。
李墨又和掌柜的闲聊了几句,吃晚饭便去房间睡下,走了一天的路,李墨疲惫得卧床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日,李墨又在掌柜的招待下吃了早餐,吃完早餐时,掌柜的早已命人牵了马在客栈门口等候着。
李墨致过谢意后,接过缰绳,翻身骑上马,两腿拍打着马的肋部,马收到指令便向前冲去。
李墨按着师父的意思,一路北上,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一座小村庄,村口的石碑上写着“里丰村”。李墨跳下马,牵着马进了村子,想在这里暂住一晚,但一路往里走,却发现村子里户户大门紧闭。
李墨觉得不对劲,只好暂时停下,随便找了一块石凳坐下休息。不料没一会儿,李墨对面那间屋子的院门被打开了,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个铁盆在门口蹲下,又拿出火柴点燃,烧起了纸钱。
李墨看了她一会儿,见她嘴里念叨着些听不清楚的话,便走到她近处,问:“老人家,您这是给谁烧纸钱呢?”
老妇人看到一个陌生人先是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两只手拿着纸钱胡乱挥赶,嘴里念着:“邪祟勿近,邪祟勿近……”
“邪祟?我才不是邪祟呢!老人家你先看清楚,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李墨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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