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崩栽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抖了抖手,在陆海洋又问了几遍之后,他终于是吐了人言。
“唉……虎凑崽子干集贸?明知是火往里跳?前年饿死瞎家巧,卡地里头不知道……”
陆海洋和海静姝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地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咚——”
一声沉闷的鼓响惊醒了他们,李崩栽又开始打鼓唱词了。
“老仙啊,咱俩说地好,唠地得,句句说地是实磕磕。这会你也没啥事,忠良我也没啥说,咱俩甭搁这唠嗑,找个地方你下车……”
“手托文王我送你回山坡,拉过马来套上车,老仙弟子帮趁着,连人带马往回挪。来时敲你三通鼓,去时送你三鞭锣……”
……
辛辛苦苦又打了一趟鼓,然而李崩栽却发现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嘿,你什么意思?”
李崩栽不信邪,又把送仙的唱词唱了两遍,可是这别人家的碑王却死活不下身。
“好好好,你这个老壁登。”
李崩栽骂了一句,而后甩起鼓鞭再一次唱了起来。
“文王打我这鞭子翻,我劝您老得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碑王啊,好言相劝你不落马,恶语相向你抱怨,就说你老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别怪三堂走阵骂你个稀零碎!”
“咚!咚!咚嚓咚咚!”
“碑王啊,这回鼓要打,鞭子癫。问你为什么不落马?问你他吗为啥不学言?”
“你看我这走山东,越山西,我头回见着你这个山驴逼。常言道,有好马才能下好驹,有好模子才能脱好坯,你老落马三阵你算什么狗东西?”
“鼓要打,鞭子拍,庄稼汉你不成才,那么人家吃饭屎就来。东大河,西大该,落马三阵讲明白,那么三堂走阵才能接待人马下山来……”
这一通骂下来,对面的老仙根本不讲理,反倒彻底脑了。
在陆海洋的眼里,李崩栽此刻被一团狰狞的黑雾包裹着,这团黑雾挥舞着它细小的爪子,纠缠着它无数个鼬鼠脑袋,向着他们嘶吼着。
“好你个老小子,好话赖话都不听,非得逼我动手是吧?”
李崩栽从兜里掏出黄铜铃铛,左三下右三下地摇了起来。
“叮叮叮,铃铃铃……”
三清法钟的响声此刻如同洪钟一般,震得在场所有人头痛欲裂。但那群仙家却不惜在道铃的攻击下折损道行,也要夺了李崩栽这具躯壳。
李崩栽见摇铃无效,便收了手,收起了法钟,深深叹了口气。
“唉——我说老仙啊,缺阴德的事我不想干,您老赶紧下马,别到时候让我吃了魂连渣都留不下……”
可惜,他一个道行浅浅的年轻人说这话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倒被仙家吱吱地讥笑了一番。
“他吗的我急眼了!”
李崩栽气走丹田,又上运膻中,再走百会,激活了三头在他腹,胸,脑中沉睡的三头猛兽。
与所有修道者追求斩除三尸不同,有一门邪法,是要喂养三尸,使得它们变成听从自己命令的强大恶灵,在必要时放出自己的三尸而战。
这般邪法,李崩栽的师父当年从邪修那里偷学了两种,一是传给海静姝的“欺天盗命”,另外一个就是这:
外道秘术——御绘三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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