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给你留点儿。”王昭放下第三只鸭头,为了解辣,又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毛子,你和那老张头咋认识的啊?”

“去去去,什么老张头!你得喊人家爷!”,毛子提着烟枪做状要打,见王昭立马轻扇自己嘴巴告错,才作罢。

毛子嘬了两口烟嘴,回忆着昔日夕阳下的奔跑,吐出一道烟龙,又接着说道。

“十几年前,在外边打工的时候认识的。”

“之前不是给你讲过,我年轻的时候去奥省打工的事嘛,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张哥。”

“斯~~呼~~好辣...”,王昭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啃着第三只鸭头,虽辣的口齿不清,嘴里还不忘调侃毛子。

“哦,我记起来了!斯~~呼~~,就是.....你出省去打工?”

“斯~~哈~~~,然后逼子不挣,斯哈~~~还让家里汇....“

“呼~~,回家的车费钱的那次呗!”

“......”,毛子横了王昭一眼,悻悻道,“你个狗东西,就知道揭人短儿。”

王昭拿着鸭头指点江山,“具体说说。”

毛子也懒得再和他吵闹,自顾自的嘬着烟嘴,冲上云霄,

毕竟,这么些年了,习惯了。

毛子吐出一口烟龙,轻轻放下烟杆。

“那个时候,大家伙儿都知道去东省打工很赚钱,反正在家里种田又种不出个金山来,我们就伙同着一起出去,闯荡闯荡。”

“结果,去到那边才知道,他妈的那些个傻比本地人,排外。”

毛子恶狠狠朝着低声吐了口唾沫,又用脚兹擦开。

“........”

看见这一幕,王昭完全没了啃下去的欲望。

把鸭头丢在桌面上的塑料袋上,嘶嘶哈哈的缓解着嘴唇的火辣。

毛子笑道,“喝点水吧你。”

王昭主打一个听劝,拿起啤酒瓶就干了一大口,咕咕噜咕噜的说道,

“你继续,后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毛子长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到了那边以后,我们才知道,外地人没有人推荐,根本就进不到工厂里去。”

“年轻人嘛,好面子,出门的时候在这村里面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果没有挣到钱,哪里又有脸好意思直接回来?”

“所以就只能在那边混着日子,等着机会。”

王昭见毛子停下,追问道:“然后呢?你们就这样遇上了?”

“你别打岔!”,毛子揉搓着烟锅,深吸了一口,一股烟油味。

低头一看,那火已经熄了,只好摸出打火机,再次点燃已经黑糊糊的烟锅。

浓烟从鼻口呼出,毛子这才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们这一伙人,想的是出去赚钱,所以身上根本没带几个钱,可是到那边又进不去工厂,没办法,为了节省开支,就只能住在桥洞底下。”

毛子苦笑着摇摇头,又接说道:“不会说奥语,和人交流只能点头,摇头。”

“真就是像你之前骂人的那样,逢人就说对对对,桥洞底下盖小被儿。”

“其实那个的时候流浪汉又多,我们对于这些没感觉到有什么,那大城市确实不一样,那桥底下宽敞的比我们这边的房子都大,除了吃饭吃不饱,别的都还能忍受。”

“开始,我们还会被本地人驱赶,白天出去还得留个人守家,怕家被人给端了。后面习惯了,本地人也把我们当成便宜工人,也就懒得管我们。”

“白天嘛,我们就出去找工,给人当搬货,顺带捡捡垃圾,柴火。”

“晚上就又回来,聚团取暖。”

“本以为会这样熬个几年,存点钱就可以回来。”

【本以为!】这个词一出现!

王昭立马来了精神,急着追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死人了。”,毛子表情严肃,“同村的刘癞子,死了”

“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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