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元109年,纪梁国,阳城郊外。
巡城之后,姜北带着部下在城外休整。
中军帐内,有一张小床,齐稷此时躺在上面,依然昏迷不醒。
在军帐的正中央,有一张胡桃楸木做成的四方桌,桌上摆着两坛西凤酒,还摆着一壶上好的汉中仙毫。
对桌而坐有两个人,一个是褪去盔甲,一袭白袍的姜北,还有一个身着黑色短衫,双眉如峰,佩戴着两个银色耳饰,束着一头长发的俊俏年轻男子。
对坐的两人看上去气势相当,姜北举起茶杯细抿,那黑衣男子则举起酒坛直接痛饮。
“少喝点,别喝多了又耍酒疯,再怎么说也是当了将军的人。”
“将军?我啊,算得上什么将军,连自己的手下都保护不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我都是军人,更应知晓其中的道理。”
“道理?什么狗屁道理!陈荣随我出生入死这么久,最后被那老不死的上官透当着我的面向国君赐死!”
说完这句话,黑衣男子浑身杀意暴涨,体内的罴牛之灵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跟随着低鸣。
“事已至此,真相你我心知肚明,上官赐没有那个胆子直接得罪你,真正在背后搬弄是非的是简千恒。”
“这个腌臜货,早晚我要灭他满门!”
提到简千恒,黑衣男子格外的气愤,他虽心直口快,但机敏过人,知道削弱自己势力的幕后推手就是他。
说罢,黑衣男子叹了一口气,将酒倒了满碗,随后洒在地上,开口道:
“老陈,你放心,我炅志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姜北拿起茶杯,也是轻轻洒在地上,激起了一道水花。
“话说回来,这少年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简单说就是这个少年杀了整个处刑场的人,之后跟我说想从军,我就把他带上了。”
“哈哈哈哈,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用人不疑啊!褚铭就是土匪出身,这不也做了你最信任的副将。”
姜北摇了摇头:
“齐稷不一样”
“齐稷,好名字”
炅志称赞道。
“你打算把他留在军中?”
“等他醒过来再说,这个孩子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说那个人?你不怕简千恒借题发挥?”
“借题发挥?凭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我父子两代的影响力还不是他能左右的。”
“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凭姜北的智慧自然直接就猜到了炅志想说的那个词:
“功高盖主!”
“你有没有想过?”
姜北摇摇头,不愿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而炅志面色阴沉,不再饮酒,开始权衡利弊。
“告诉你家老爷子,在王都小心点。”
姜北点了点头。
昏睡了整整三天,齐稷在第三天的傍晚终于醒来。
在地狱之门前,四个小鬼都进入齐稷背后的纹身之上,存生于齐稷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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