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玲走到厨房里拿来一把菜刀和砧板回到门外的石板上，她先挪来一只小板凳，然后把砧板放在石板上，抓了一些菜叶放在砧板上便就开始切菜叶了。
如月走到厨房灶台前的柴火堆旁的长板凳上坐下，她先给炉灶添了一些柴，灶内顿时火旺了起来，把她刚才那有些因冻僵的脸烘的通红，她伸出手往炉灶口烘烤了一下，一边双手相互搓着，然后又把烘得??的双手往脸上搓了搓，嘴里发出吱吱的声响。
“年三十天怎么还这么冷，刚才洗菜叶时指头都要冻掉了，现在好多了。这个天看外面还是有点日头的，怎么一到年三十还这么冷呀。”
母亲见如月卷缩着身子靠在炉灶前取暖，便走过去靠在如月的身边坐下，她见炉灶内柴火快要熄了便又漆了一些柴火。炉内火苗又旺了起来。她摸了摸她的手背，马上抽了回来。
“哟，你的手背怎么这么冷，被溪水冻僵了吧。”
如月用手摸了一下手背，感觉确实有些冷，刚才她烘手的时候感觉已经暖和了，想不到手背还是冷的。
“那快叫你姐先不要切猪草，叫她到这里先暖一下身子，今年过年我感觉比以往都冷的多了，我这一整天都呆在屋内烧菜感觉不到外面冷哟。”母亲把头转向外面提高嗓子对着正在切猪食的如玲叫道，“如玲，先不要切猪草了，外面那么冷，你先进来烘一下吧。”
外面传来如玲的回话：“妈，我不冷，先把这些猪草切完再说。”
“猪草让我晚上有空再切。”母亲说。
如玲继续切着猪草。
母亲喃喃自语道：“这么冷的天，如玲怎么不怕冷的。”
如月应了一句：“不是姐不怕冷，是姐长年在地里干活养成不怕冷了。”
听如月这么一说，母亲突然皱了皱眉，像有什么心事一样呆坐在炉前一句话都不说，过了片刻她才缓过神来一样从板凳上站起来回到灶台边上忙活了。
厨房内阵阵猪肉味在房间萦绕。
“妈，今年的猪肉怎么这么香的。”
“这头猪我们养的时间久啊，才这样香。”现在母亲已经把炖好的猪头骨捞上来盛到一个大陶瓷盘里了，然后把盘子搬到餐桌上。便回到灶台边刷洗锅了。刷完锅后便开始着手烧鹅了。
她一边炒着鹅肉，一边对如月说。“如月，你去桌上掰块猪头肉吃吃看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太淡。”
如月依然卷缩着身子没有站起：“马上就要吃隔岁了，先不吃，吃了等会又吃不下。”
“我觉得还是糖醋鱼好，加点微辣的更好吃。”如月说。
“你弟弟和你姐也喜欢吃糖醋鱼。那等一下我就烧糖醋鱼吧。青菜和马岭薯这二样菜随便一炒就可以吃隔岁了。”
锅内发出吱吱爆炒鹅肉的声响。
如月给锅灶漆了几块柴火。锅灶的柴火旺了，如月的脸此时被柴火照得通红。
一股爆炒鹅肉的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妈，姐姐的腿有风湿病，不能吃鹅肉吧？”如月突然问道。
“哦，我知道，想不到她小小年龄就有风湿病了，唉，这事也真烦呀，你爸给她挖了一些草药，她就是喝不下。等年后我再带她去看看中医。”母亲的脸上既伤悲又焦虑，“鹅肉少吃一些关系不大，我们家平时也没怎么吃，今年难得养了一只鹅，想不到她没有口福啊。”
母亲边甩着胳膊炒着鹅肉，边发也一阵长长的叹气。
“这都怪这穷日子把她给害的，小小年级就没上学了，还要让她下地劳动，想想真对不起她，可我们这样的家境又有咋办法呢。”
“那过年后就快带姐姐去看看医生吧，风湿病不能拖，拖久了更难治了。”如月一边漆柴一边说道。
“是呀，我就怕这个呢。”母亲的心中充满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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