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庆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北邙一边对她道:“你的伤应该快好了吧?”
魏南初没有回答嵇庆,她的目光看向了嵇庆手中的剑。作为常平王的女儿十分熟悉这把剑。先前她很好奇这把剑怎么会出现在嵇庆这里,直到孙巡检和她解释嵇庆在安定郡夺魁一事。
她突然郑重的对嵇庆道:“你一定要好好保存这把剑。”
嵇庆抬眼便看见她的眼神,二人四目相对,魏南初的眼中无比的认真。
嵇庆不明就里,但看到她坚定的目光还是重重的嗯了一声。
魏南初好像轻松了许多,她向后一仰,倚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望着湛蓝色的天说道:“我本来还想指点指点你的,奈何你小子的剑法好像比我还高。”
“可能是我没有负担吧。”
嵇庆莫名其妙的话先让她一愣,又旋即理解。是啊,如果自己像嵇庆一样自由,她也可以一样沉下心来钻研。可自己身为常平郡王的女儿,就注定不可能拥有这种无比的自由,哪怕没有发生这些变故,她也依然要面对朝廷以及皇室的尔虞我诈。
“我是第一次和你说过我会用剑吧?你不惊讶?”
“用剑的人有一股独特的气息。”
魏南初撇了撇嘴。
“切,无趣!”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魏南初又道。
嵇庆擦着剑不假思索的答道。
“没什么,就想着多走一走看一看。”
“嗯。挺好,我也想像你一样悠闲自在。”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几块云,那云洁白异常,又飞的很快,好像突然间出现的一般。
嵇庆察觉出来魏南初语气的变化,可他并没有转头。魏南初很快也恢复正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自己走自己的路,她
“你有什么打算?”嵇庆反问道。
“我要去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
“是的。”
说起藏剑山庄,还要提到常平郡王。至正十年,也就是三十年前,那时的常平郡王还是常平公,彼时多年征战下常平公在朝中已积累许多名望,更兼常平公仗义豪迈,因此在江湖上也有着一席之地。
常平郡王少年时曾拜在小剑仙陈道年门下学剑,同门还有几位师弟,其中就有着后来赫赫有名的李悬山。后来常平郡王被朝廷征召,李悬山几人也随他出仕。再后来或许几人为报师恩,也或许想光大这一脉的剑法,便由师弟李悬山几人出面,由常平郡王支持开宗立派,在河西建立了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以常平王为门主、李悬山为副门主,以几位同门师兄弟为骨干,很快兴旺开来,成为西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宗门。
“不过如今藏剑山庄的日子也不好过,王爷被人构害后,藏剑山庄也屡遭排挤打压。若不是八剑图在,恐怕早就被朝廷攻破山门了。”孙巡检不知何时已来到院中,这些藏剑山庄旧事也正是他讲给嵇庆的。
“八剑图?是自大晋太学学宫流传下来的八剑图?”嵇庆问道。
“你知道八剑图?”魏南初有些诧异。
“相传八剑图为太学祭酒杜先生仿武侯八阵图所创,以善守而闻名。”嵇庆接着道:“传说杜先生的八剑图有逆转乾坤之能,杜先生为求阴阳平衡因而还留下过一样东西作为破阵之宝。”
“那么想来那件宝物便是……”嵇庆看向魏南初,孙巡检也看向她。
“是的,正是我们先前所说的那件。”
斩草除根是天下最浅显的道理。藏剑山庄是常平王党羽一手创建,朝廷不会允许反贼余孽仍然存在。
藏剑山庄中的确有几位大修士,尤其以李悬山为首,剑道修为深不可测。
但李悬山虽强也不至于让北魏朝廷束手无策,藏剑山庄说到底也是以一地敌一国,以一宗门抗衡半边天下,实在是有些差距悬殊。
然而北魏朝廷虽然不惧藏剑山庄,但那大雪山天悬峰上高挂的八剑图却实打实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如今北有草原虎视眈眈,东有燕国坐山观虎斗,西域诸国渐渐做大,加之大江南岸的南陈正在厉兵秣马。朝廷实在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藏剑山庄而伤筋动骨。
朝廷方面迟迟不动,藏剑山庄当然也没有下山一战的本钱,如此一来,双方竟然平静的对峙了两年。
大晋太学学宫祭酒、儒家大先生、兵家魁首,顶着诸多名头被誉为大晋文武第一人的杜羽在死后留给后人两样珍宝,一是至今仍有沿用借鉴的律法典《晋律》,二就是这八剑图。
以李悬山的修为加上八剑图,可以说单打独斗不惧任何修士,若他拼死一战,难免要折损魏国元气。
“既然这件宝物如此重要,那为什么没有把它留在藏剑山庄呢?”嵇庆不解道。
魏南初叹气道:“悬山先生性格古板,是他执意要让父王带走这件宝物。”
嵇庆哑然。看来这位悬山先生是要以此来表达他对常平王的赤诚,也杜绝被人毁谤自立门户的流言蜚语。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常平王突然被人构陷,朝廷又迅速下手将常平王诛杀,这一切都没有给藏剑山庄众人反应的时间。
宣野司搜查王府,却未找到那所谓的破阵之宝,因此宣野司就把目光盯在了此次事变中唯一的幸存者,宜阳郡主魏南初身上。
宣野司既然抓了魏南初,那她又怎么会流落到这呢?关于这个问题嵇庆曾数次询问过她,但哪怕是魏南初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缘由。
她只记得昏迷前自己还在京都的大狱里,再次醒来时便已经在这里了。
这一切仍然是个谜。
几人吃过午饭,孙巡检有事很快离去。魏南初依旧倚靠在门外的柱子边上,坐在那看着天空出神。
嵇庆见她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
“我在想,哪有个郡主像你这么坐的?一点也不端庄,好像城墙下晒太阳的那些老头。”
魏南初看似有些愠恼,不客气的回道:“本郡主这叫不拘小节,该端庄的时候我自然会端庄。”
“哦?比如?”嵇庆笑的有些合不拢嘴。
“那可多了去了,比如入京朝拜……”
魏南初的话戛然而止。
嵇庆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也不再笑,他挠挠头略显尴尬,又走到魏南初身旁坐下,也和他一样靠在檐廊的柱子上。
嵇庆想安慰她一下,又不知从何开口,便索性换个话题。
“你知道我的剑法是怎么得来的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