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呜呜声传进二人耳中,孙巡检这才想起来,自己官院中的衙役还被绑在堂后。
二人连忙穿过大堂,正有五七个人被绑缚在数个立柱上。
几人被绑在二堂,根本看不真切前边发生的事,听着孙巡检说嵇庆一人横扫了十几名马匪他们还不怎么相信,直到看到那昏死一地的黑袍人,他们才纷纷行起大礼,感谢着嵇庆的救命之恩。
这一幕倒搞得嵇庆有些窘迫,他上前将这些人一一扶起,示意他们不必如此。
孙巡检也让几人先把院中晕死的马匪们绑了,收拢一下院子,再备一些饭食给嵇庆。
嵇庆没有推却,因为他确实是饿了。
凉州地处西北,北接草原西邻大漠,是大魏国最大的边州,也是拱戍关中乃至司隶的屏障。在最初时,中原国家与草原国家互相征伐,草原的游骑经常南下劫掠边境。后来大魏与草原定盟,双方各将军队后撤,大魏军也从边境撤回到百里之遥的北地郡城。
这一部署虽然减少了魏军与草原军队的摩擦,但却苦了离石镇这些边境小城。
两方军队撤走后,马匪日渐猖獗。他们出身草莽,盘踞于山林戈壁中,其中不乏修行的修士与狠辣残忍的亡命之徒,轻装骑马来去极快,极难追剿,如今已成边境上新的祸患,当地百姓对其可谓深恶痛绝。
“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一身本领,不知师承何处,家出何门啊?”孙巡检问嵆庆道,他觉得以嵇庆的本领和气质绝不像凡夫俗子,应该是出自世家名门,说不定是哪个外出历练的大家公子。
“在下孑然一身,家中父母早已故去,至于师承……”
孙巡检对于嵇庆的回答颇感意外,而对于师承一事他也理解。
“无妨,”孙巡检摆摆手道:“想来是尊师有些叮嘱,小兄弟不说也无妨。”
不是世家出身却能有这等本领,那一定是某个名师的高徒,说不定是哪个隐世的高人,这等人物不愿让人知晓也十分正常。
嵇庆点了点头。
“大人,……”
“诶!”
嵇庆刚要开口,又被孙巡检打断:“小兄弟不必这么称呼,你救了我衙门上下数条人命,如此叫岂不是折煞我也。”
“我虽痴长几十岁,但小兄弟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孙兄也无妨。”
看着要和自己称兄道弟的孙巡检,嵇庆不禁笑道:“我好像在哪见过孙兄?”
“哦?在何处?”
“应该是在三年前,在凉州城。”
“凉州城?”
“当时孙兄在常平王身边。”
孙巡检仔细回想,突然一拍脑袋,吃惊的望着嵇庆。
“你、你是那个夺魁的少年?”
嵇庆笑而不语,孙巡检的思绪也被拉回到三年前。
那是中平二十一年夏,常平郡王奉旨西巡凉州,凉州习武之风盛行,大小修士甚多。
兴之所至,常平王便在凉州摆下擂台,让周围各郡县的少年俊杰们一展身手。
为激励他们,常平王还特意开出百金之赏。
时年十五岁的嵇庆力挫天才十余位,因而一战成名。
当时孙巡检是常平王属下僚属,他曾谏言招揽嵇庆。常平王也有意招揽,奈何手下随从陆广源等人以嵇庆不能修行为由极力劝阻,常平王这才遗憾作罢。
常平王到底难掩喜爱之情,于是将佩剑北邙解下,送给了这位没有修为的少年奇人。
“那一日我随父亲去凉州城交付药材,正赶上常平王摆擂。”
嵇庆对常平王赠剑赠金一事很是感激,而对于常平王最后没有招揽自己也并无气馁。
贪心不足蛇吞象,更何况百金之赏对嵇庆来说已经很是足够。
嵇庆将北邙剑横放在桌上,借着灯火,孙巡检这才认出这把绝世名剑。
孙巡检又惊又喜,对面前的年轻人亲切更甚。
“常平王如今怎样?”嵇庆好奇问道。
听闻此话,孙巡检原本激动的神情突然消沉下来。他叹了口气对嵇庆道:“小兄弟还不知道吧?两年前,朝廷以谋反之罪将常平郡王锁拿入狱,一月后被斩首,王府其余人尽皆被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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