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穿过庞德·维尼斯的关口时,基根停止了讲述,慢条斯理地拿水壶喝了起来,正好给同行的斯坦一个消化消化的机会,看他忍着打断自己提问题的冲动忍了这么长时间,也挺不容易。
“你这是什么武器?我从刚才你开始讲的时候就想问了。”斯坦指了指从基根的斗篷里伸出来的一只长长的手柄。基根便把那东西从身上抽出来,原来是一把刀。
这把刀很像蝎尾狮学派的钢刀,但手感略沉,有着流畅弧度的刀鞘仿佛是来自东方的“漆器”,圆形的护手上有月牙形的空洞。刀柄上面密密匝匝缠着一圈一圈的蓝色绑绳,中间夹着一个袖珍而精致的魔杖浮雕,两端闪出缝来,露出白得发光的魟鱼皮。
斯坦是个狂热的武器爱好者,看这新奇的玩意儿看得入了迷,差一点就把刀拔出来了,但看到关卡外那虎视眈眈的卫兵时便打个哈哈,然后继续赏析起这把武器的外装来。他忽然抬头,“这武器一定是你从厄尔撒茨身上缴获的。”
“嗯。”
“哼哼,我就知道像那样的三流货色你应付起来不成问题……”
“不只是我对付他……还有索尔维娅。他不是什么三流,还会用幽深莫测的黑魔法,我俩谁单独面对他都没多少胜算。”
“对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你和索尔维娅之间的事情。就直接告诉我吧!你跟她有没有打扑克?”
“没有。”
“我不是说纸牌啊,我是说……”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不论你说的哪个意思,都没有。信不信由你。”
“真够泄气的。你怎么不支棱起来呢。哦对,我忘了你可是‘坐怀不乱斯汀格’了。”斯坦瘪了瘪嘴,为自己听不到桃色秘闻而惋惜。“你接着讲吧,那个恶魔卷土重来之后发生的事。”
“好。”
————
“呕——!”
比起身体从高处重重拍在地上的痛感,脑内的漩涡更让猎魔人感到痛苦不堪,他大概永远适应不了传送门了。“没事吧……?”索尔维娅纤细但有力的手拉住他的胳膊,本想自己起来也能自己起来的基根便配合着她被扶起。
“传送到哪儿了……?”
“马里波的郊外。”
不远处的厄尔撒茨从地上爬起,长刀和刀鞘始终不曾离开他的手过。他宽大的衣袖流动着余焰,可憎的面容露出溺死之人般的微笑。“你不要再试了,女士,我也是法师,你的术法对我没用的。”
基根听见魔杖点地的声音。他注意着一旁的索尔维娅,她死瞪着对面的杀人魔,魔杖被一只手举起,整个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辉,一端直指着厄尔撒茨歪歪扭扭的鼻子。
厄尔撒茨把刀鞘一藏,与飞奔过来的猎魔人厮打起来。霎时间,刀锋破空的咻咻声响起,兵刃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余音被下一次的“打铁”所打断。灰烬的剑术有板有眼,遒劲有力;猎魔人的刀法诡谲多变,迅猛凌厉,双方缠斗几合,不分胜负。
索尔维娅在后方施法,以细小的闪电和波动不断攻击着厄尔撒茨,厄尔撒茨渐渐不支,在与基根的角力中被一股怪力卸下了长刀,摔倒在地,猎魔人趁机照背一刀,从肩膀砍到后腰,顿时皮开肉绽。正要再冲脖子补一刀,不见的刀鞘忽的从厄尔撒茨颤颤巍巍的左手出现,他的手上冒出墨蓝的“棉絮”——“幽邃灵魂!!”
“赫利欧特洛普!”猎魔人双臂交叉撑起青色的法印,却被炸开的火球崩到在地。即使隔着法印护盾,胳膊上还是传来充血般的炙热,令他五内俱焚。“幽邃灵魂?这是什么该死的妖法……?噢!……”
厄尔撒茨的左手又分别变出一黄一蓝两个瓶子,他以痛饮几口瓶中的液体,背后的创口和衣服一同奇迹般的愈合了。他举起作为法杖的刀鞘,大步朝索尔维娅走去,索尔维娅念诵咒文,从手心中射出一道澎湃的闪电,与厄尔撒茨放出的墨水般的洪流对撞在一起。
“你的把戏敌不过幽邃之力的。”
僵持了几秒钟,厄尔撒茨的黑魔法便顶回了女术士的雷电束,即使用法杖持续放电还能堪堪顶住,可索尔维娅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黑暗的力量已经顺着闪电攀爬至全身,恐慌像啄木鸟的爪子钉在了自己的心上。这股恐惧让她再也无法即使做出判断,只是像这样拼死的抵抗着。就在她陷入绝望时……
“咕嚓!!”
刀剑穿过皮肉和筋骨的声音,此刻在索尔维娅听来如此令人如释重负。魔法的对冲中断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竖在厄尔撒茨的衣襟下。厄尔撒茨吐出一大口黑血来,正欲反击,刀刃在身体里一下子转了九十度。“呃啊啊啊啊啊——!!”
“够可以的了吧……?!你这个下三滥!!”
低沉的咆哮从猎魔人喉咙深处传来。他正要拔出刀来,可却卡住了,拔不出也转不动。虽然他看不到前面,却心知刀刃已经被厄尔撒茨死死的攥住了。随着“铛”的一声脆响,那陨铁炼钢打造的猎魔人钢刀便硬生生的折断。
“哼哼!”灰烬狞笑着回身,高举长刀大力劈下,猎魔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眼前一黑,再恢复视力时,他已经到了索尔维娅身边。
“你会用长柄武器吗?”索尔维娅看着厄尔撒茨气急败坏地从背后抠出断刀扔掉。虽然她仍旧惊魂未定,但仿佛已经有了主意。
“会……”
“那用我的魔杖吧!把他打倒!”
索尔维娅把闪耀着的魔杖往基根脸前一横,猎魔人不假思索的接过长棍冲过去,一闷棍砸歪了厄尔撒茨的头,再一棍抽断了他的胳膊,两个拴在一起的琉璃瓶掉了出来,被魔杖底端包覆的陨铁敲碎,黄色和蓝色的液体洒了满地,迅速蒸发干净。
“你……啊!!”厄尔撒茨的另一只胳膊也被打折,长刀因为吃痛而掉落。那能让他恢复元气的瓶子已经被毁,他绝望的仰天长啸,却戛然而止——女术士的一只手摁住了他蓬乱的头。“chwala morder wojciecha……”复杂冗长的咒语从她口中吐露出来。灰烬全身冒出耀眼的光芒,他就在这团光芒的包围下,悲鸣着逐渐变小……等到光芒消逝,他变成了一块扁的石子。
“……结束了?”
“他死不了,只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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