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时期的人类有着多么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那一本本坐落九龙藏书馆,名为“科幻”的典籍正是无数证据中不可抹去的一笔。
而在很多科幻作品中,人类也没有放弃自古至今所渴求的长生与起死回生。在作品中人类没有仙法修行,却能化己身为机械,获得理论上接近永恒的生命;没有那所谓的还魂草,却总有办法将濒临毁灭的意识一次又一次从无尽的鬼门关拉回。
如今,解构体的存在印证了前者的成功,那么,后者,真的还处在一筹莫展的地步吗?
某一日,九龙律法的执行者做了一个梦,一扇明镜坐落身前,他凝视着镜中的自我,一只虎爪抵在镜前,而镜后,却是一只人类的手掌。
狴犴的身后空旷得犹如深渊,却又异样得仿佛深渊睁开了漆黑的眼眸,悄然滴落厌恶的黑血,那双眸子的尽头,只能窥见厌恶、不屑、冷漠。
漆黑倒映在镜中,又恍然变化,那些深渊的暗眸化作了俊俏的脸庞,滴落的黑血渐渐汇聚起平常的校园道路,那是八个或近或远的身影。
那些身影看向“狴犴”</徐光霞>的目光是或温和或炽烈的。那份宛若篝火的温情让狴犴的虎爪不自觉更贴紧了镜面。
异样的触感在掌中汇聚,丝丝裂纹伴随着他的渴望蔓延在镜面之上,蜿蜒而奔腾,似不息的大河支流,又如同车裂的马匹,撕扯着金虎的爪心。
等到回过神来时,那狰狞的裂纹已经蔓延至整个镜面,如同一张来自深渊的面孔傲然睥睨着狴犴。
眉头一皱,爪子抬离,镜面就像失去了支点一般,顺着裂纹不断崩解,万千残片飞溅空中。每一片却都能让狴犴看到镜中的自我</故我>,他见不到深渊,因为他早已身处深渊之中。
“你是谁?”
不知何时响起一个声音,音波在碎镜的残片间回荡,如同千把利刀欲划过狴犴的眼睛,直击灵魂深处。
咬着牙,摇晃脑袋想要将这杂音甩出去,他几度欲求嘶吼,却发现不知何时嗓子已经发不出声响。只得任由音波回荡,一步步瓦解他的心防。
“滴答……滴答……”
狴犴在崩溃的边缘转过身,身处悬崖的他却看到了滔天的海浪席卷而来,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浪潮卷过,不留一物。
那些往日的记忆如今化为冰冷的枷锁,囚住了狴犴的身躯,身躯的装甲已然破碎,露出了健硕的肌肉,一条锁链直指猛虎的心脏,于浪沫中猛然刺入,绽放殷红的血莲…………
身旁是已经有裂痕的休眠舱,狴犴扶额端坐于台前。今天是自己真正意义上在刑部任职的第一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
“你是说,光霞的意识还有回来的可能?!”
“我们对上官溪残留的意识碎片进行了分析,得到了一些曾经没有得到的参数和数据,结合曾经对狴犴意识海的检测,这或许不是天方夜谭。”
“需要付出什么?”
“如果光霞的意识复苏,那最好是在狴犴的机体上,但很可能会导致两个同源意识的相残,除非,你愿意介入并亲手毁掉如今狴犴的意识。睚眦。”
唯一在科学理事会的九龙子负屃死死盯着站在他面前的睚眦,睚眦在十多分钟前破门而入,就这个话题和他讨论了起来。
“我们都未曾接纳如今的狴犴,而你甚至哪怕是一点儿认可都不愿意给予,是吗?”
睚眦低下头,无言的沉默便代表了一切回答。因为那是赝品,是披着老友身份的“冒牌货”。他何尝注意不到如今狴犴的能力,只是,他始终不愿去接受罢了。
“负屃,把装置给我。”
“希望你不会因此而后悔。”
自知不可能拗过睚眦,负屃也不做反抗,一个小巧的装置被交到了睚眦手上。随后,负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达到了目的的睚眦自然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从一开始,我们就剥夺了他作为‘自己’的权利,这对他而言,真的公平吗?”
一直以来,他们对狴犴,无论看法还是做法都极度冷漠,“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被他们一致又擅自地给出了最正确却也最无情的答案。
负屃沉默着,他左右不了任何人,对于那些选择,他只能欺骗自己未曾目睹………
………………
“此次任务确实很仓促,但你还是执意前往。”
昊看着眼前已经焕然一新的金虎解构体,皱紧了眉头。
那是狴犴的新机体,名为圜惩之律。
相较于原来的机体,更凸显了作为进攻型在力量之外所需要的机动性,补足了移动的短板,同时加强了力量。作为第二台特化机体被使用。
尤为特殊的,是狴犴头部多了一对龙角,外形也更接近古九龙的将军装束。
“此次事发突然,派往西尔维斯海洋博物馆的军队信号在三日前全部离奇失踪,此前那里也是叛逃者的聚集地,我认为很有必要派遣刑部介入此次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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