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长思所说,南平王夜里睡得极晚,三更时往往于东厢房习字,至四更方才离去。常安便引了长思攀着那槐树往房顶上去了。

待得两人都上了树,才得看清王府得布局,乃是一座五进五出的院子,从树上下来还需往另一头去。

两人已行至西厢房正上方,常安先是跃下,使一师父所教的步法,几乎听不见声响,又伸了双臂接了长思下来。往东一看,那东厢房果然亮着烛火,两人便蹑手蹑脚沿着屋顶往对面去了。

廊下有内侍往来,常安寻了个时机抱着长思下来,也未露声响,于纸窗上开一小口往房内窥探,长思一眼便知南平王就在其中。

常安便悄然开了门进了屋子,南平王正欲高呼只见长思拂去面纱,立马止住,望向长思的一双眼里沁出泪光。

门外有听见些许动静的侍卫来问安,南平王将其打发了,又转头看向常安。

长思开口道:“长思见过王爷,这是先帝爷出家后收的弟子,我称为安哥哥。”

“在下常安,见过王爷。”常安朗声道。

南平王说道:“长思你还活着便好,我听闻了你父母的遭遇,心里一阵落寞,又听闻未寻得你,我便期盼着你能逃过那些叛贼的搜寻,老天无眼于教这群无父无君者篡了位,也有眼于不叫他们连长思都……”

南平王说着便不能自已,一边拉着长思的手一边用袖子抹眼角的泪珠。

“这位便是常安吧,可怜我那大哥一生欲求真道,却不想被这群反贼所害。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于此处称为一声师伯足矣,你二人今能行至此处,我便必要护你二人周全。只是如今朝廷不复往日,你二人就假称是王妃家来的远亲,以此掩人耳目。莫要走漏了风声,待得有机会,我寻人送你们往朔州去寻南岩皇帝。”南平王起身后细细说道。

长思开口说:“王爷收留,长思感激不尽,只是长思不解,这叛军又何至于如此赶尽杀绝,连父亲母亲和外爷等远朝堂之人都要杀。”长思说着便已哽咽难言。我便替长思说了那夜密林中所发生之事。

南平王叹气说道:“此次叛乱,乃内朝与赛安联合共谋,你父亲虽是赛安族人,却光明磊落从不行苟且之事,照密林之事看,恐是赛安以情谊逼他出卖岩国,你父亲不从便遭其毒手,而他们此行所为的除了你父亲便是我那长兄,殷植要篡位,文启帝与其家眷弃城而逃,他要防有人请前朝皇帝重登帝位,索性提早一步将其杀死。我那兄长为人谦和,为政勤勉,遥记当年,我兄弟几人少年时共读书,共饮酒,时至今日殷植却作出如此癫狂之举。”

说罢,南平王捶胸顿足,若不欲生。常安与长思又勾起苦痛记忆,一时屋内尽是悲苦交织。

夜里,南平王命下人为二者各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常安一路上未曾好好歇息,终于是得以安稳休息一晚了。

第二日常安与长思见了王妃,南平王向王妃没有吐露二人的真名,只说是故友的遗孤,要在府上收留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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